談舉人隨意找了一處坐下,在那一臉淡漠的獨酌。
可從時嚴這邊看過去,分明是他特意選了一處古小姐抬眼就能看見的位置。
看來這人也並不完全是傳言的書呆子。
時嚴反而瞧著這人渾身散發著一股濃濃的裝逼味,他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收回目光,不再注視。
魏子文繼續跟他八卦:"聽說古墨婉今年十五,想來這次古家讓她赴宴,也是有讓她相看一番的意思,如果有看中的,好早些定下。"
從魏子文口中時嚴對這位古小姐也有了幾分興趣,但卻並沒有太多想法。
"聽說古家家教甚嚴,這古小姐的婚姻該是由父母做主的,沒想到古小姐在古府地位這麼高,夫婿都可以自己相看。"
魏子文就好像打開什麼開關一樣,叭叭叭的一頓說,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古府老管家,對古府上下這麼了解。
約莫一刻鍾後,應約而來的人都到齊了。
而安府的小姐也在這時姍姍來遲。
安月婉穿著一身翠綠色的煙羅百褶裙,外罩一層輕紗,露出半截皓腕,也不嫌冷。
腳蹬藕荷色繡花鞋,腰係一條同色係的腰帶,上麵綴滿各式各樣的寶石,一副家裏頗有資產的模樣。
模樣不夠衣服湊,說的就是這安月婉吧。
“這是安知府繼夫人生的女兒,在安家很是受寵。”魏子文小聲的對時嚴說道。
時嚴點點頭,表示明白。
“安小姐身後那位是安知府獨子,卻是位姨娘生的庶出,叫安仲軒,如今還沒下場科考,在府學讀書,畢竟是獨子,沒人敢小瞧去。”
時嚴心裏暗想,這安知府家裏還怪混亂的。
他卻不知道,這兩位還是他兄弟李景的小姨子跟小舅子呢。
“歡迎諸位前來參宴,月婉如有招待不周之處,還請各位公子小姐們多擔待一二。"安月婉端莊有禮,說話滴水不漏。
眾人也都起身行禮:“安小姐有禮了。”
接下來,便是大家相互交談寒暄了,大多都是問候幾句,偶爾聊些家常,氣氛融洽極了。
"聽聞月婉琴棋書畫皆精通?今日才子佳人眾多,月婉可願為大家彈奏一曲助興?"一位明顯是安月婉二腿子(呸),手帕交的姑娘裝作不經意的提議。
姑娘們對這種小心思都心知肚明,也沒人多話。
安月婉裝似害羞一樣的嗲怪這姑娘一樣,然後又表現出一副無奈的模樣點點頭:"既然燕兒如此盛情,月婉自當奉陪。"
隨即安月婉來到中央,坐一旁不知何時搬過來的琴案邊,手指輕撫琴弦。
隻見她指尖靈巧如飛,在琴弦上跳躍,時而清越,時而婉轉。
看得出來,她這琴技是下過一番苦功夫的,也不怪她想要展示(嘚瑟)。
一曲終了,安月婉緩緩起身,向眾人微微鞠躬致謝。
眾人鼓掌,稱讚這曲美妙絕倫。
安月婉淺淺一笑,眼裏蕩漾著得意,回到座位坐下,聽著眾人的恭維聲。
果然,沒有安月如的生活就是這樣的舒坦。
“好假。”魏子文撇撇嘴,小聲嘟囔一句,隻有離他比較近的時嚴聽到。
時嚴看過去,魏子文也沒回避,靠近他小聲嘀咕:“你不覺得這安小姐很假嗎?非常刻意的矯揉造作,畫虎不成反類犬,她那一顰一笑,就連走動的弧度都在模仿她姐姐,笑容假,說話假,哪哪都假。”
魏子文一拍額頭:“差點忘了跟你說,她有個姐姐,叫安月如,那位才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可惜紅顏薄命。”說著還挺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