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弟二人促膝長談,梁文昭對時嚴口中提到的設置路障,拒絕所有人進入有些糾結。
他身為一方大員,保護治下的百姓是應該的,但拒絕的同樣是百姓啊。
至於備藥材,這事到想到一塊了,他已經讓人準備不少基礎的預防藥材,先讓襄州百姓喝上,再送去柳州。
時嚴說的自查倒是提醒他了,確實應該篩查一遍。
兩人對這件事聊了幾個時辰,茶水都添了兩壺。
直到管家過來敲門,說外頭有一劉姓男子,已經在府外等候時公子兩個時辰。
時嚴這才晃過神來,對梁文昭道:"師兄,天色已晚,子騫先告辭了。"
梁文昭點頭:"與子騫聊天讓我受益良多,那就改日再敘,注意安全。"
時嚴走了,梁文昭看著他的背影陷入思考,想著時嚴跟他提的事情。
直到月上柳梢頭,梁文昭輕歎一聲。
他確實年齡大了,做事瞻前顧後猶豫不決,不如小師弟啊。
他搖搖頭,吩咐門房:"備車,本官出府一趟。"
……
另一邊時嚴坐在馬車上晃晃悠悠的出了城。
馬車中堆放著不少東西,都是劉管事買回去的,時嚴坐在其中。
“時公子,實在抱歉,東西太多了。”劉管事帶著歉意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無妨,今日城中物價可有上漲?"時嚴問道。
提到物價,劉管事就肉痛:“漲的離譜,米麵糧油鹽,魚肉通通都漲價了,原本準備的銀子隻能買回來一半。”
這麼大規模的物價變動,隻會讓窮人更窮,如果價格不快點穩定下來,那麼難民一定會出現。
再加上這場洪水侵蝕的田地……
唉~
時嚴聽著劉管事的話,眉頭皺起,沒有接話。
馬車行了半個時辰,兩人終於踏進莊子範圍,沿著小路行駛了一段後,倆人看到一左一右兩間木屋。
木屋旁插著兩個指示牌,好像生怕天黑,讓人看不到,還掛了一盞燈籠照亮。
左邊的牌子寫著:【隔離屋,需外出,或進入桃園莊者,隔離時間滿十二時辰後,方可進入。】
右邊的牌子則是畫的畫,看來是為不識字的人行方便。
“時公子,這就是東家說的隔離嗎?”劉管事看完左邊又去看看右邊。
“對,馬車停在旁邊就行,我就左邊這間了。”時嚴說完,直接推開木門走進去。
人多果然好辦事,這麼快就能弄出兩座小木屋,厲害啊。
屋子一眼望到頭,一張木板床,一張圓桌,桌子上是一根蠟燭。
時嚴這邊剛把蠟燭點上,就聽到有人敲門。
不等他開門,屋外的人就把東西放到門口快速離開。
打開門的時嚴隻能聽到鞋子踩在樹葉上的聲音,連個衣角都沒看到。
屋外台階上放著的是一個托盤,一壺茶,一個杯子,一碗蓋澆飯……
時嚴與對門的劉管家對視一眼,各自端著托盤回屋。
時嚴一邊扒拉著飯,一邊感歎,這該死的熟悉感!!!
長夜漫漫,孤枕難眠。
連個被子都不給,時嚴隻能合衣躺在木板上將就一晚。
......
第二天,清晨。
時嚴睜開眼睛,感覺身體很酸疼,他揉著腦袋坐了起來。
這種感覺......
他忽然想到什麼似得,立刻一個鯉魚打挺,沒打起……
他摸摸臉,沒有膿包。
摸摸額頭,沒有發燒。
時嚴這才鬆了一口氣。
一早照例有人過來送隔離餐。
就這麼呆一天實在無聊,時嚴尋了個樹枝,在地上寫了兩個字,等中午過來送飯的瞧見後,下午他手裏就多了一個望遠鏡。
他順著密林來到外圍,拿著望遠鏡往城門方向看。
看來師兄已經已經有所行動了。
他這師兄心善,雖然不許人進入,但依舊讓人在關卡五丈遠的地方搭了幾個棚子,讓無法進城投奔的人落腳。
當天傍晚,隔離結束的二人,終於回到莊子裏。
又是一番沐浴更衣,時嚴趕緊招呼許清明幾人,再加一位俞大夫,一同去會議室開小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