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赤裸又無恥,可是卻殘忍又真實。
也許對於寧卓來說,比起那些喜歡撈錢的女人,他更看不起的是,不如自己的窮人。
“正是因為有你們這種好吃懶做又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傻逼屌絲存在,才顯得我們多高於你們。”
寧卓的眼神那樣冷漠,儼然沒有把學長當個人來看待。
自他階層以下的人,都不配被稱作人。
“所以啊。”
寧卓笑了,狠狠將學長的臉按在了地上摩擦,刺痛令學長嚎叫,可是他又不敢真的把事情鬧大,畢竟傳出去他的名聲也難聽,隻能咬著牙忍受這種屈辱,“好喜歡你們這種傻逼的存在啊,沒有傻逼等於大家都是傻逼。”
“而恰恰好你們的存在,我們才有了對比。”
他說話的時候麻木極了,仿佛旁人的尊嚴對他來說不值得一提,“窮b就好好以窮b的身份活下去,別肖想那些不屬於你的東西。兩杯奶茶錢跟要了你命一樣,還追著童意濃討債,兜裏b錢沒有,哪來的狗膽泡女人啊?”
說完這個,寧卓回頭看了一眼童意濃,趁著她還在發呆的時候,直接將她拽走了,他的車就停在邊上,童意濃整個人還沒回過身來,便已經被寧卓塞進了車子裏。
車窗外的風景不斷變幻,且變幻的速度越來越快,童意濃才恍然回神,寧卓好像……在生氣。
所以他的撤訴越來越快。
童意濃這會兒還有些驚恐,沒從方才被學長人身攻擊的勁兒裏緩過來,倒是邊上的寧卓伸過來一隻手,拽了拽她的臉頰,“在想什麼?”
童意濃看著寧卓,沉默許久才把話說出來,“寧先生……”
寧卓皮笑肉不笑地說,“咋了,又喊寧先生了?剛連名帶姓喊我呢。”
童意濃把頭埋得更低了。
寧卓道,“我來你們大學正好辦件事兒,本來想著有陣子沒找你了,沒想到一來就給我上演一出大戲,真厲害啊童意濃。”
童意濃說,“是個意外……”
寧卓嘖了一聲,好像這段時間的空白根本不存在,他和童意濃還是像過去那般熟稔。
他鬆開手,摸完童意濃之後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你想我嗎?”
光是這四個字,居然令童意濃鼻子一酸。
她噙著眼淚,不知為何有點想落淚,她說,“我沒有。”
她哪敢。
寧卓冷笑了一聲,沒說別的,再次踩了一腳油門,明顯提速更多了,嚇得童意濃死死抓著安全帶不敢鬆開,一直到了熟悉的地點,也就是寧卓的家門口,車子熄火以後,童意濃才小心翼翼地看著他,說道,“你生氣了?”
下了車,跟在寧卓身後,童意濃回到了好久沒回到的房間裏,裏麵的擺設就如同她和寧卓斷聯之前一樣,恍惚中仿佛那段毫不相幹的日子從未存在過。
她原來和他,有那麼多共同的專屬的記憶。
隻是一轉眼,就要互相忘記。
童意濃還沒說別的,寧卓就已經從身後抱上來了,他的雙臂依然那麼結實有力,擁抱她的時候就像是束縛住她,一點不帶著疼惜,完全都沒有考慮到童意濃的感受。
童意濃沒有呼喊,任憑熟悉的感覺將她吞沒。寧卓好像在發泄著自己的怒氣,童意濃懵懂且無助,就像過去一樣任他掌控上下其手,所有的情緒就好像到達了一個頂點,那天夜裏童意濃感覺到身體裏似乎有一隻困獸衝破了防禦,終於將她的所有理智奪走了。
她想,她是不是其實……一直都在等著寧卓來找自己。
她是不是……
對寧卓有感情了。
第二天太陽升起,她和寧卓重新聯係到了一起,甚至比之前的聯係更密切了,寧卓也和之前不一樣了,以前寧卓隻會在解決生理需求的時候找上她,現在不同,現在童意濃出去吃個飯,寧卓都要問好幾遍跟誰去的,男的女的。
童意濃心裏甜蜜極了,雖然她知道這樣的關係就像是霧,風一吹隨時會散,可是依然每天都在期待著寧卓主動發來的消息。
碰上雙休日,寧卓會帶著童意濃去逛奢侈品商場,女人對此一竅不通,看見上麵的價格數字就大驚失色,搖著頭說不要,寧卓好氣又好笑地說,“又不是你付錢。”
“那也太貴了。”
童意濃道,“這是我得賣多少酒才能有的提成啊。”
“提成提成提成。”
寧卓給了童意濃一個腦瓜崩,“就知道提成,說了這錢不用你出,老子要你給我省錢?我省錢娶老婆啊?”
童意濃被寧卓說得臉色漲紅,隔了好一會她道,“錢不能這樣亂花,萬一哪天……”
“嗯。”
寧卓摟著童意濃的腰,將裙子買了下來以後,掏錢包刷卡,點頭對她說,“那你多賺錢,萬一哪天我沒錢了,你養我。”
童意濃的心亂跳,就好像……就好像踩在懸崖邊上。
那一年童意濃20歲,寧卓25歲,他們之間那樣混亂又那樣肮髒,可是偏偏,童意濃喜歡上了寧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