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靈川啞然。
廢話，當然幹！有多少個都換，沒錢也要想辦法變出錢來換！
銀子好賺，可要讓大妖給他當打手，還得如臂使指，那就太難了啊！
為了拉攏蛛妖姐妹，賀靈川還要冒著得罪貝迦、曝露自己的風險。
方燦然眼前一亮：“那是再劃算不過，董兄的妖傀肯賣不？在鉑金島上，這必定是奇貨可居。”
賀靈川立刻看向董銳，挑了挑眉。
是啊，妖傀也很貴，這廝怎麼不賣兩個沒用的換錢？
董銳一秒就縮：“不賣。它們又不是商品。”
而後他眼巴巴看著賀靈川：“那三樣材料——？”
賀靈川沒好氣：“你之前也沒說煉製妖傀這樣燒錢。”
“不然我為什麼這麼窮？你還不讓我出去打家劫舍。”董銳滿臉難過，“搞不到錢，弄不到材料，研究就做不下去。”
要是隨隨便便都能搞到材料，他老跟著賀靈川做什麼？
賀靈川手按眉心，猶豫了大半天。
賀靈川大喜：“那就拜托你了。”
槍柄位置，嵌一顆紅玉珠。
來曆完全不提，而且兩成有瑕疵。賀靈川一聽就知道，這是“用過的”，也不知道哪個戰場打掃出來的武器。
方燦然頭一次見他眼睛瞪那麼圓。
看著一件件拍品上下，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展台又送上一件武器。
還好周圍吵鬧。
方燦然收起物料單：“行，這事就包在我身上。”
什麼事兒要是攤上“我覺得”，那就是不講道理了。
但一千一百兩的價格很合適啊，從現場擺出的樣品來看，質量尚可、工藝過關，拿去砍人沒什麼問題。
那種心有靈犀、血肉相連的感應，台子上那把槍根本沒有。
賀靈川原本漫不經心，目光掃過台上，一下子就定住了：
董銳大喜若狂，把胸膛拍得砰砰作響：“你放心，這錢肯定花得物超所值！等到小寶貝問世，你看一眼就覺得劃算！”
關鍵是價格著實劃算。
賀靈川和董銳逛了一路，吃了一路。
賀靈川辨認出他的口型，失聲道：
槍尖上有放血槽，遠遠看去，有點像鋼筆的筆尖，並有騰雲般的紋路。
牟國開國帝君的應雷槍，是靈山所賜？
那麼靈山又從哪裏弄來的這把神槍？
方燦然的回答又切換成“不知道”了，靈山多的是秘寶神物，怎會向所有人一一介紹來曆？
唉，搞科研就得砸錢，砸了錢還不一定出成果。
方燦然一聽就無奈了：“應雷槍是當世的名槍，外頭仿製它的太多了。什麼小應雷槍、青紋應雷槍、百煉應雷槍……之類。”
那麼在盤龍城消亡之前，靈山又起過什麼作用，扮演過什麼樣的角色？
賀靈川長吸一口氣，勉強抑住心中的沸騰。
入夜，幽暗的海角塔亮起兩點燈光，乍看之下像天邊的星辰。
賀靈川僵坐原地，後背滲起一陣又一陣寒氣，腦海裏一次又一次回放鍾勝光與鹿洵的見麵和對話。
畢竟它真是一把神物。
它跟紅將軍的愛槍，一模一樣！
發賣師也朗聲道：
“這一件就不需多言了，應雷槍！”
槍頭下方原本有個掛纓的吊環，但是掉了，隻留半截。
這把槍的樣式，怎麼那麼眼熟呢？
賀靈川噌地一下坐直身體，渾身熱血都湧到頭上。
他接著又道：“這是……賜給牟國開國高祖的。”
畢竟它的前主人，真是悍勇無敵的一代名將。
盤龍城和紅將軍最後的結局，賀靈川很清楚。這把槍應該在戰場上陪著紅將軍，直至她走到人生盡頭。
他們都做了什麼？為什麼能提早一步從最終勝利者手中，拿到這件意義非凡的戰利品？
……
然而盤龍城最終還是覆滅了。
“靈……？”
賀靈川心亂如麻，拳頭越捏越緊。
從環境上，這裏就不像靈虛城的敦園那麼高大上，也沒人給你提供周全的服務。但發賣師拿出拍品的時候，還是得給大家好好講一講。
牟國崛起，這槍也跟著出了名。
“誰都知道？”賀靈川轉頭就問方燦然，“這槍的原版很有名麼？”
方燦然豎指在唇前，輕輕“噓”了一聲：“小聲點兒。”
那時孤軍奮戰的盤龍城，非常希望獲得靈山的支持。
當然，最熱鬧的還是各式各樣的物料店。賀靈川看了幾家，東西稀奇古怪，他卻沒什麼興趣，董銳則是一頭紮進專賣零碎材料的物料店，不肯出來了。
錢啊錢，我真是對不起你。
發賣會場已經用上了熒光孢子，而且是前後左右各一枚，把台上拍品每個角度、每處細節都映得清晰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