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傷了顧行雲。
用得還是顧行雲最討厭的問月劍。
晏淮流呼吸有些不順暢,拚命回憶著相關的片段,奈何腦子裏空空蕩蕩。
“真的不……確實還有點疼,當時師尊一劍將那魔物斬殺幹淨,隨後就將問月對準弟子,弟子當時還以為……要跟那魔物一樣魂飛魄散了。”
顧行雲假裝不在意的說著,瞥見晏淮流那不斷湧出的淚水後,趕緊改口。
“不過我知道師尊不會殺我的,隻是腦子不清醒而已,對嗎?”
他盯著晏淮流的眼睛,極其認真的再次詢問:“師尊,你會殺了我嗎?”
晏淮流哭得很凶,但在聽到這話的時候拚命搖頭。
他不會,絕對不會對顧行雲下殺手的。
顧行雲鬆了口氣:“那就好,師尊說不會,那弟子就相信。”
他伸手去蹭晏淮流的眼睛,語氣無奈:“師尊再哭下去,這溫泉的水就要把我們淹沒了。”
怎麼能這麼多淚?
晏淮流拚命控製自己的情緒,把手放在顧行雲的傷口處,閉上眼睛探查,盡可能的催動靈力將內傷修複。
顧行雲湊近了些,任由他動作,等晏淮流把手放下之後,他大著膽子調侃:“師尊,你親它一下,就不痛了。”
晏淮流瞪了他一眼,沒吭聲。
顧行雲的目光快速從晏淮流的肩膀處移開,那裏的紅痕早已消失不見。
他趁著晏淮流愧疚的時候,把腦袋搭在對方的肩膀上,擁著晏淮流靠在了石壁上。
“師尊,你在我身上留下了好多印記啊,這樣就算弟子日後死無全屍,你是不是也能靠那些碎肉辨認出弟子?”
這話讓晏淮流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身後是冰涼硌人的石壁,前麵是溫熱的胸膛。
從前被人碰一下都覺得難受,來這裏之後居然快要習慣了顧行雲的懷抱。
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兒。
哪怕這孩子嘴裏不著邊際,晏淮流依舊沒有生出抗拒的心思。
他輕輕拍了拍顧行雲的背表示安慰。
短時間內受到得衝擊太大,又哭得太久,他已經累得不想開口說話了。
小狼崽子到底是有分寸,一次次試探著晏淮流的底線,在後者發火之前迅速收手。
雖說沒有實質性的進展,可是該占的便宜一樣都沒有落下。
等洗完澡,晏淮流整個人都是紅的,故作凶狠的瞪著這個過於放肆的小崽子,可那眼眸流轉間滿是自己不知道的風情,沒有半點殺傷力。
顧行雲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克製住內心的衝動,認認真真地給晏淮流穿好衣服。
再次看到這副打扮的師尊,顧行雲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那散落的發絲上還有些滴水,顧行雲剛想伸手,晏淮流就已經不耐煩的用靈力烘幹。
一瞬間的眼神,仿佛回到了當年。
顧行雲喉結滾動,片刻後伸出手:“來的時候沒帶鞋子,我抱師尊回去吧。”
晏淮流沉默片刻,還是選擇妥協。
他確實是沒多少力氣走回去了。
罷了,丟臉了這麼久,也不在乎這一時半會的。
倒是想得開。
顧行雲用力抱住他,低頭在他脖子輕嗅:“師尊身上還是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