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一聲,兩人間的沉默由彼此胃發出的聲響打斷,兩人又同時望向養老院拉上的百合窗,一束金色的陽光正從外麵射進來,這說明時間已經來到了正午。
老者聳聳肩,問他要不要和他一起去吃午餐,皮德胖微笑著答應了。他們將腦袋上連接的透明超導寬線拔出,皮德胖戀戀不舍地將自己那端交給了他,眼角掛著一絲疲倦。
仿佛有心靈感應般,兩人再次幾乎同時匆匆吃完了午餐,各自叫上了兩名和自己關係最為密切的人聚在一起,將發明成功的事告知了他們。
他們的好朋友們都覺得非常不可思議,當即請求帶自己進入老者那充滿想象力的主夢世界,為此他們甚至從口袋裏掏出了自己金色銀行卡,表示隻要能帶自己完成過去那些十分遺憾的夢裏,他們甚至可以將生命交給老者。
養老院自古就不是什麼有刺激的地方,於是這種驚為天人的發言很快就被多嘴多舌的人傳遍了。
老者一行人才剛到自己房間,很多人就已經悄悄來到了百葉窗邊,等著看他們笑話。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旁觀的人不減反增,觀看的人堆積成山,人挨著人坐滿了房間外的足球場大小的草坪,光是嗑瓜子的聲音就蕩漾滿場,事情也被越傳越離譜——像是某個911研究生老頭進平民養老院養老,因無聊發明了能完全控製的夢世界的設備,能夠根據看過的書瞬間構建整個想去、想回去的世界;平民老頭突然打通任督二脈,靈光一現,將未知世界的產物帶到了現實,從此引領世界任命走向新的‘大航海時代’,成為新世界的哥布林之類的傳言層出不窮,更是有人將老頭描述為被外星人附體,將要在夢裏殺光所有人類,讓現實裏的人也因此死去。
當然,這都是在做夢當晚發生的,所以老者和他的朋友們都沒聽見,隻是沉浸在博學多聞的老者的主夢裏。
老者的夢是無比穩定的,而且從理論上來說,當五個大腦串聯在一起,它們所產生的計算力堪比三台擁有超級ai智慧的計算機,於是他們一邊做著各自的夢,一邊完全將夢裏的那個虛無縹緲的世界當成了現實,下定決心不再醒來了。
老者的朋友們不願意醒來,那是他們,而由於老者和皮德胖才是最初主副連接,事實上他們倆才是這個夢世界的主人,於是他們都在第二天早上七點驚醒了。
為什麼是驚醒呢,那自然是老者的主意,他可不想讓那些老朋友失去對現實生活的希望,那樣自己就沒擁有共同語言的朋友了,一個人的生活是很悲慘的,重新交一個朋友也教人心累,何況他在青中年的時候是個交際花。
往往最初如何喜歡交朋友的人,最後都會不可避免地開始討厭人,這是人之常情,也是他心裏的感觸。
當老者的朋友們都醒來後,他表示十分遺憾,撒謊說目前的夢世界隻能待一晚,於是那些朋友們無奈地攤了攤手,拔出植入自己腦袋皮層的超導線路,一個可怕的想法誕生了出來——這東西既然能帶自己填補遺憾,而且還是未發表的可能賺得盆滿缽滿的新發明,他們隻要搶走它就能脫離平民階級,去住泳池別墅、去看星辰大海、去找自己曾深深暗戀的人要她分手和自己在一起、去實現自己有可能完成的大事業!
在這間狹小的屋子裏,隻有6個目擊者,隻要其中一兩個比較年輕的人聯手,殺死其他的人,不在夢裏,而是在現實中用錢填補自己的遺憾豈不美哉?
但如何確定有相同想法的人卻是個難題,現在房間內67歲以上的中壯年人一共有3個,70歲以上的老人一共有3個,從身材上來說簡直是勢均力敵,於是有想法的人都陷入了沉默。
這一停下,他們心裏冒出的想法就停了下來,都開始回想起自己和彼此美好的回憶,別人花時間認識了解自己,和自己聊天解悶,而自己為了錢就能變得這樣冷血嗎?他們是因為十分信任自己,才將這個新發明讓自己第二個體驗,未來他們賺錢了,或許會給他們的老朋友同等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