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跪!”

“顧溫潤,我沒罪,我沒罪——”

瓢潑大雨瞬間打濕了她蒼白的臉,原本優雅而飄逸的白色連衣裙,也驟縮成一張髒汙的裹屍布,將她緊緊包裹。

她的心冰涼,冰涼,卻依然倔強地從泥濘的地上爬起來,努力站立在雨裏——盡管傷口上還在流著血。

沒做過的事,她絕不會認的。

她不跪!

她從未雇凶害人!更沒有做對不起丈夫的事!!

她問心無愧!!!

迎著斜風驟雨,栗旋奮力嘶喊:“顧溫潤,你至少去調查一下監控和通話記錄啊……”

她想衝進屋去解釋,但兩名保鏢卻攔住了她的去路。

“夫人,顧總讓我們看著你,請不要為難我們。”

無助感,像一道鞭子抽打在栗旋的心口上。

是呀,顧總一向就是這麼霸道,他認定的事何曾聽人解釋過!

無聲的眼淚從她臉上滑落,混進劈裏啪啦的夏日暴雨裏,將帝城的夜空,連同她的心一起砸得破碎、迷離。

折磨了一整夜後,栗旋終於零落成塵,無力地癱倒在泥濘裏,額頭滾燙滾燙。

她發燒了,傷口有些感染。

“求求你們,送我去醫院吧。”她皸裂的唇瓣微微翕動,悲憐地哀求。

莊園裏的下人們見狀都匆忙跑開,沒人敢擅自做主。

雨停後,婆婆薑秀枝回來了,還帶來了兩名警察。

“抓住這個殺人犯!讓她牢底坐穿!!”

她麵孔鐵青,指著泥坑裏蒼白浮腫得像一具屍體的栗旋,激憤地吼叫著:

“栗旋,我到底還是低估了你的狠毒!我怎麼都沒有想到,我前腳告訴你心棉懷孕的消息,你後腳就派人殺害了她和她的孩子!我真後悔,沒有早一點把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趕出家門!”

“早在你新婚夜出軌的時候,我就應該逼溫潤跟你離婚,像你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就應該沉塘,淨身出戶都是便宜了你!隻可憐了我那沒有成形的孫子……啊~啊~啊~”

栗旋蜷縮在泥水裏,無力辯解。

一年前的新婚之夜,她在豪華酒店的走廊裏迷迷糊糊走錯了房間……不過,她跟那個男人真的什麼都沒有發生……

這件事她曾解釋過無數次。

但是,那根刺,橫在丈夫心裏怎麼都過不去,“新婚夜出軌”也成為了栗旋的人生汙點,對婆婆來說更是無法原諒的“騎木馬之罪”。

很快,警察上前銬住了她的雙手。

“栗旋小姐,你涉嫌雇傭流氓調戲白心棉,致使其意外滾落高台,流產身亡,請配合我們調查。”

顧溫潤站在二樓臥室窗前,抽著高檔雪茄,眸光清冷而無情,就這麼看著憔悴得不成人形的女人被帶走。

而茶幾上,他的煙灰缸已插滿了煙蒂。

“江慕,你去替我辦幾件事。”

“顧總,請吩咐。”

“一,下架栗旋所有的影視劇和綜藝節目,讓栗旋的名號從此在演藝圈徹底消失。”

“是。”

“二,滅掉栗家的產業,把栗家人發配去非洲喂猴。”

“是。”

“三,坐實證據,判她有罪。”

“是。”

栗旋入獄之前,與顧溫潤見了一麵。

鐵窗外的他,光鮮,亮麗,冷漠高貴。

鐵窗裏的她,落魄,呆滯,消瘦成骨。

曾經被譽為“大花蕙蘭”的人間富貴花,再無往日的風采。

“可惜了,隻差電影《2078》上映,你就可以成為影後。”他不無諷刺地冷笑。

“如你所願。”她神情淡漠得沒有一絲求生欲望。

“你知道的,我可以把你從小萌新變成京圈公主,自然也可以將你打回原形!”

他白皙的手指在台麵上輕輕敲擊,把毀滅一個人說得輕描淡寫。

“知道。”她的聲音低沉而平靜。

“你,不求我嗎?”男人眼眸中微微驚愕,又滿是鄙夷。

對於她認命般的反應,他非常生氣……這個驕傲的女人,寧願坐牢也不肯跪下來求他!

他突然拉過她戴著手銬的手腕,死死掐住。

“栗旋,如果你告訴我那個男人是誰,並跪下來求我殺了他,我可以申請為你減刑。”

提到這一茬,栗旋呆滯的眼神終於有了一絲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