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全都是真的,當時在小劇場,女鬼的聲音縹緲蕩漾,整個劇場都是她的聲音。
然後在老爺左後方8點鍾方向,鎂光燈突然亮起來,栗旋出現了。
明媚的麵龐,高貴的氣質,就像往日的大花蕙蘭,盛大豐盈,美麗不可方物——我敢確定,那就是她本人!
突然,燈滅了,栗旋變身女鬼,黑發如瀑布一樣,遮擋著麵容,穿著白色連衣裙,從椅子上方一扭一扭地爬過來……
啊!真的太可怕了!!我夜夜做噩夢,那場景,現在想起來都害怕!!!”
說到這裏,那天的景象再次在賀晚珠眼前浮現,嚇得她整個人都篩糠似的戰栗起來,恐懼的眼淚,從一雙銅鈴大眼裏滾出來。
薑秀枝白了她一眼,“你這小賤人不愧是演員出身,奧斯卡影後都沒你會演!
嗬嗬,你就瞎編吧,分明是你假借了鬼魂之說謀殺了老爺……”
她一針見血,撕開賀晚珠的畫皮麵孔。
在院子裏佯裝做法事的栗旋,全程見證顧家人被“女鬼”攪得魂不守舍的景象,可笑他們,竟全然不知,所謂的“女鬼”,此刻就在他們身邊,正以另一張嶄新的麵孔,引領他們走向毀滅之路。
當下,她頂著藍月婆婆的麵孔,見縫插針,搖著法鈴,步入大廳。
“世上本無鬼,人心生鬼魅。若沒有做過虧心事,又何懼鬼魂纏身?”
蒼老而權威的語言蕩漾在大廳裏,攝人心魄,振聾發聵。
“你聽聽,你聽聽,賀晚珠,連你請來的大師都這麼說,你還想怎麼狡辯?”薑秀枝得意而霸道地譏諷。
賀晚珠沒想到自己請來的大師居然沒有站在她這一邊,一時間,心情有些激憤。
“藍月大師,此話怎講?”
藍月婆婆一張老樹皮麵容上,溝溝壑壑,卻是淡定從容。
一雙眼睛仿佛清泉見底,彩光映照,閃著悠然而智慧的光芒。
“本道向來客觀公允,我若說出真相,恐怕諸位無法接受,畢竟死者為大,有些事不可說,不可說。”
她越是藏著掖著,顧家人就越想知道真相。
“大師請說,我是顧家當家人,我讓你說。”
顧溫潤語氣中一半請求,一半命令,不怒自威。
藍月婆婆頓了頓,緩緩道來:
“真相其實就在大家眼前,隻不過是你們不願意相信罷了。
大夥兒隻要想想顧居士生前的品性為人,即可知道他當日是否輕薄過自己的兒媳。
事主心中有愧,自然就見鬼了。”
這話,重重地抽打了顧家人尤其是顧溫潤的臉麵,誰不知道,顧霓廈好色成性,寡廉鮮恥,做出試圖侵犯兒媳婦的事,也沒什麼奇怪的。
顧溫潤咬牙切齒。
父親生前,他就痛恨其秉性為人,因此,他潔身自好,發誓要成為一個與父親截然相反的人,這麼多年來,他連女人都沒有碰過!
……呃,那個白心棉不算!
他強烈要求他愛的人也必須如他一樣,擁有極度的精神潔癖!
可是……為什麼,他的妻子卻背叛了他?!!!
他百思不得其解,原來這一切都是父親搞的鬼!
那麼多年,他都舍不得碰的人,父親那個老色批居然敢染指?
想到這一點,顧溫潤恨不得把老爹從棺材裏刨出來鞭屍!
“不對,不對!”
賀晚珠疑惑地叫囂起來。
“老爺對不起栗旋,心中有愧才見鬼。但我從來沒有害過栗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