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彥是個疑心很重的人,即使不能確認消息來源屬實,他依然對淩明宇提到的幾位董事生出戒心,開始在背地裏調查他們。
隻是調查進展很不順利,所以演變成一場純粹的心理戰。
假如淩彥選擇信任那幾人,就有縱容內鬼作祟的可能,假如他跟那幾人鬧翻,也可能正中東河集團的算計,信任這種東西總是很脆弱的。
當晚淩彥睡得不好,半夜驚醒時看見身邊躺著的女人,熟悉的容貌在他眼裏變得陌生。
他明明已經是事業上的贏家,最近卻總覺得力不從心。
或許是因為子女太不聽話。
淩明宇做事冒失,好大喜功,缺乏領導者必須的縝密心細,即使已經在集團裏磨煉了好多年,卻始終沒有太大長進。
而淩鶴羽就更不用提,嬌生慣養,惡劣成性,心裏隻想著玩。
兩個兒子都不像他,沒有一個中用的。
每每想到這裏,淩彥就忍不住羨慕沈昱,即使他們現在已經不是朋友,卻不得不承認在養兒子方麵,他確實比不上對方。
沈宴笙比他的兩個兒子出息太多,連婚事都選的很好。
他本來應該是自己的女婿。
淩彥歎了口氣,不免會想到餘燼,不知道為什麼,他初次見麵開始就對這個女孩心生好感,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去關注她的動向。
或許應該早些把淩明宇的婚事定下來。
兩個兒子他指望不上,但時間還有很多,他遠沒到需要退休的時候,完全可以培養出一個優秀的孫輩,集團一定會擁有最好的繼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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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的機場裏,一架飛機剛剛落地。
淩鶴羽快步走出機場。
他走的時候還帶著行李箱,回來時卻兩手空空,原先還算英俊的外貌枯槁消瘦,眼下掛著兩團烏黑,仿佛被女鬼吸走陽氣一般憔悴。
直到走出機場,打上出租車時,他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司機熄滅香煙,疲憊地問:“您去哪兒啊?”
“啊?”
淩鶴羽精神恍惚,猶如驚弓之鳥一般,被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一跳。
“我問您去哪兒?”司機很不耐煩地說,“你不報地名,我這車怎麼開呢?”
“我……”
他不能回家。
淩鶴羽突然意識到這一點,最後讓司機先往市中心去,他在手機上聯係雲葳,詢問對方在哪兒。
他們都是夜貓子,大半夜正是玩鬧的時候。
雲葳很快回複:【你回北城了?】
【嗯,回來了。】
酒店套房裏烏煙瘴氣,一群人圍著台球桌湊熱鬧,水吧台前醉倒了好幾個。
雲葳起身到外麵打了個電話,回來對著滿屋狐朋狗友說:“你們都清醒點兒,淩鶴羽從海城回來了,咱們等會兒換個地兒給他接風。”
“我就說海城那破地兒,能有什麼好玩的,還不是得回來找咱們?”
茹茹剛好也在,聞言給淩鶴羽發消息他卻沒回,感覺他肯定是在外麵找了新人,所以不太想搭理自己。
雲葳拿著手機,不知道該不該跟餘燼說一聲。
他動了動手指最後卻什麼也沒發。
在樓下接到淩鶴羽時,雲葳幾乎認不出來他,如果不是聽見的那熟悉的聲音響起,他都要以為麵前站著的是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