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三十歲左右,相貌平平,也就是這家酒店配給孫金文的私人管家,專管照料他生活起居的女服務員沏了三杯茶,從手中的純銀托盤上依次把搪瓷茶杯放在茶幾上,然後退出了房間。
這個女人冷楓命人調查過,她土生土長,在這家酒店工作了十餘年,應該沒有問題,是以他還沒有開口談事情,就先潤起了嗓子,這也是想先看看對方,對自己這麼個人物的到來是個什麼態度。
可孫金文並有他想象的那麼有城府,這個老頭貌似是個老實人。
孫金文一看這倆‘特務’坐下之後就不說話了,便誠惶誠恐地先開口道:“你們國家安全部門找我做什麼?如果,如果需要我做什麼,我一定全力配合,但不知是什麼事兒?”
難道他不知道自己正在賣國?還是他善於偽裝?要偽裝到這種程度也真難為他了!
冷楓聽完他的話,慢慢放下茶杯,微笑道:“聽說孫老已經研製成功了一種新型的氣體藥物,這種氣體藥物可以用於治療幾百種疾病?”
孫金文先是楞了一下,隨後馬上點頭道:“是的。”
冷楓見他沒有否認,有些意外,但仍不動聲色地繼續道:“孫老這些日子不斷和外籍人士接觸,是打算把這種藥物的配方賣給外國人?”
孫金文有點明白國安的人為什麼會找上自己了,他氣不打一處來,憤憤地說道:“我也想賣給國人,可國人沒一個識貨的,我是報國無門,萬般無耐啊!你們可以說我不愛國,但我總不能讓它跟我進棺材吧!因此我才打算把配方轉讓給其他國家的人,到時候讓國家掏錢再從其他國家買這種藥物吧!”
老頭比比劃劃,說的慷慨激昂,似乎另有隱情。
冷楓狐疑地反駁道:“怎麼會報國無門呢?你這種藥物經媒體報道過後,我相信應該會有很多人與你接洽,開發應該不成問題,難道不是嗎?”
孫金文的情緒平複了一些,神色黯然道:“是有很多人開始和我接洽,談合作開發的一些事宜,但我已經對他們心寒了,他們曾經認為我是瘋子,即使我拿出這麼多年治愈過的上千病例,他們也不承認我發明出來的東西,特別是那些專家,他們更不願意承認,他們怕丟人,你個土老帽都搞出來了,他們的臉往哪放,除非你說是他搞出來的還行!”
看來這個老頭之前四處碰壁,真有可能是報國無門!
冷楓忽然間似有所悟,問道:“所以你大張旗鼓地和外國人接觸,就是想讓他們後悔,後悔自己當時的愚蠢,放走了你這條大魚?”
孫金文間接地回答道:“受了一輩子窩囊氣,我就是想揚眉吐氣一回,其實我現在也很矛盾,我也不是一心一意就真的想把配方賣給外國人。”
冷楓據實以告道:“就算你是一心一意想把配方賣給外國人也賣不成,國家很重視,已經下了批示,配方不能流出國門。”
孫金文的眼睛亮了起來,好像得到了某種殊榮,興奮地說道:“這配方隻有我一個人知道,隻要我不出國,配方就不會流出國門,我非常願意把配方獻給國家,但就是不知道國家準備如何安置我?”
冷楓見他主動要把配方獻給國家,愣了片刻,而後征詢他的意見道:“這個,你有什麼要求,隻管提出來,我回去彙報給上級,你要是能把配方獻給國家,那就是對國家做出了巨大的貢獻,我想隻要不過分,任何事情都會滿足你的。”
孫金文開始激動起來,這麼多年的努力沒有白費,終於有一天得到國家的認可了,他從沙發上站起來,顫抖著來回不停地走動。
“第一,我要進科學院,要當院士,要和那些自以為是的家夥們平起平坐,第二,我想要一套房子,不需要太大,夠我一個人住就可以了,第三,要給我一筆獎金,這筆錢我是要用來還債的,這些日子我住在這裏,花了別人不少錢,我要把這些錢還給他們……”
老頭身形不停,邊走邊說,提著一個又一個簡單到不行的要求,一直默不作聲的女國安員這時則拿出紙筆一一記錄起來。
冷楓看著這個老民科,心中無限感慨,有些人對民科不屑一顧,說他們不會取得有任何科學意義的成果,但改良了蒸汽機的瓦特,發明了輪船的富爾頓,發明了火車的史蒂芬遜,發明了飛機的萊特兄弟,一生有一千多項發明專利的愛迪生等,哪一個又不是民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