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星和聞真一都沒有進去打擾他，而是坐在了房間的門口的石階上。
“爺爺，內心有不少的事。”
沈寒星輕輕地點頭：“他總覺得是自己害死了我爹，才讓我變成了沒爹娘的孩子。”
“這和他沒有關係。”
“我也這麼勸他，隻是他放不下。”
“我想今天之後，他會放下了。”聞真一扭頭看了眼身後的屋子。
沈寒星笑著點頭：“我也打算去私塾裏授課了，你有什麼打算嗎？”
“我打算把火腿賣一賣，看看有沒有市場。”
“你做的吃食，難道還會缺乏市場嗎？”
聞真一笑了起來，靠在他的肩膀上：“鳳承允要回去了吧。”
“嗯，他也該回去了。”
三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會太短。
聞勇男，馬玉舜都要去任職了，雷縣令和孟鎮長也要和鳳承允一起回京了。
沈寒星他們來到碼頭送幾人。
雷縣令和孟鎮長看著自己當差了大半輩子的縣城，這一離開還有些舍不得了。
雷瑩瑩他們也要返程了：“一一，有時間要來京城看我們。”
聞真一給了他們一個擁抱：“會的。”
幾個孩子拉了拉她的裙擺：“沈夫人，以後還能吃到你做的東西嗎？”
“以後應該會的。”
雷瑩瑩揉了揉他們的腦袋：“都是些小饞貓。”
聞真一看著他們登上了船，甲板上的他們一直朝著他們揮手。
她抬手朝著他們揮手，一直到互相都看不到彼此才放下了手。
沈寒星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我們也該回去了。”
聞真一點點頭，一切好像又回到了正軌。
沈寒星進入學院給教來私塾的孩子們課程，偶爾還會給他們講述一些軍營裏發生的事情。
聞真一做的幹貨再次出現在了市麵上，這一次的出現同樣是銷售一空。
她還特意增加了產量，讓這些東西運送到了更遠的地方。
聞真一偶爾會去學堂聽課，她也會聽沈寒星給孩子們講戰場上的事。
沈寒星下課之後，看到她若有所思地坐著沒動，走到她身邊坐下：“一一。”
聞真一回神看了看周圍已經沒有孩子們的身影了：“下課了？”
“是啊，在想什麼。”
“我在想，戰場上那些受傷活下來的士兵會如何？”
“他們大部分都會離開軍營，回到戶籍所在的地方。”
“會有錢嗎？”
“有，但是不多，死了的士兵會有撫恤金，在戰事結束之後會登記造冊，發到他們家人的手裏。”
“沒有家人的呢？”
“沒有家人的，就沒有撫恤金了。”
聞真一抬頭看向沈寒星：“你會害怕嗎？”
“會，開始的時候會。第一次看到屍體，我吐了很久，什麼東西都吃不下。後來見得多了，也就慢慢開始適應了。”
“他們的屍體呢？”
“打完每一場仗，都會有士兵去收屍。在打仗之前就已經在營區的後方挖好了深坑。死去的士兵都會被送到這裏焚燒。”
“真是什麼都留不住。”
沈寒星握了握她的手，他記得才去的時候，他根本沒有辦法入睡，一閉眼都是他們死去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