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他那頑劣的妹妹常日裏總對民間念念不忘。
君亦止手執玉墜流蘇折扇輕輕搖動,興致勃勃地看著眼前盛況,皺眉略過附近那些香腮泛紅,眼波蕩漾,舉止羞澀的少婦抑或豆蔻少女。
“公子,此處人多繁雜不宜步行,還是以馬車代步吧,賢引閣離這裏還有一段路。”圍過來的父女越來越多,逐玉略蹙眉。
賢引閣是君上以公子引為名在民間私密建立的組織,用以招引賢能,發展能與江湖各派勢力抗衡的組織。
江湖百多派係,賢引閣獨樹一幟,遍布天下的分閣勢力使得江湖各係都要忌憚幾分,民間本就雜亂,此時正值民市趕趁喧鬧,再有賢引閣這層緣故,便要更加謹小慎微。
君亦止點頭,待辦完正事,街市人少一些再出來遊覽也好。
逐玉招手示意車夫將馬車停在君亦止麵前,君亦止剛抬起一隻腳,便感覺有一個黑影閃過,腰間似乎被抽扯了一下,伴隨著一聲清亮的嗬斥,“小偷,別跑!”
再一看,隻見一個纖纖背影像風兒一般追著那黑影而去。
逐玉疑是調虎離山之計,沒有立刻去追,謹慎請示道,“待公子安全到達賢引閣,屬下必定將玉佩帶回。”
君亦止微微皺眉,“並非什麼要緊物件,不必追了。”
逐玉點頭,車夫穩穩當當駕起馬車,緩緩前行。
前行不過數十米,便聽見馬車後麵有人追了上來,逐玉警惕往後一看,發現是剛剛追小偷而去的那個女子,待看清那人的容貌,不覺為之驚歎。
“玉佩都不要了嗎,誒?”那女子撫著胸大口喘著氣,語氣略急。
雲樂舒向來不管閑事就難受,才在鬧市與雲湞走散,就在後頭撞見小偷行竊。
顧不上尋雲湞他們便匆匆追了出來,好不容易才追回了玉佩,又將那小偷怒罵了一頓,才回來歸還玉佩。
她倒是累得氣喘籲籲,卻見失主主仆二人大而化之準備離去,忍不住在心中腹誹萬千。
這失主真是奇怪,再有錢,這玉佩也是貼身之物,怎麼能憑白讓那可惡的小偷竊去?主子是個心大的,下屬也是個懶怠的。
君亦止命馬車停下,雲樂舒手中握著那乳白的雲紋麒麟狀玉佩,從馬車的窄窗伸了進去。
本想物歸原主,誰知那愣頭愣腦的冷麵下屬卻單手把她扭住,她惱得跺腳,就勢掙脫,靈活地後撤了一步,瞪眼怒道,“你也真奇怪,主子丟了東西你不去追,現下我幫你取回來了還這麼凶,算我多管閑事了,還給你!”
說完便把手中玉佩砸向逐玉,逐玉抬手穩穩接在手中,心想這姑娘果然懂得武功,可環顧四周並未見異樣,照這情形,恐怕確是自己過於謹慎了。
雲樂舒朝他挑了挑眉,哼了一聲便轉身離去。
今日這忙幫得憋屈,師父常說“但行善事,不問前程”,可人家如此冷漠,怎麼不叫她寒心,不行,她得讓師兄好好安慰她才行,今日這氣沒有兩個雞腿怕是消不了了。
而想起方才那乍然伸進馬車的手,君亦止深沉的眸間閃過一絲異樣的顏色,鬼使神差地下了馬車。
沒有記錯的話,那隻手的腕上有一個特殊的木樨刺青,他不久前也在宮裏看到過,若隻是巧合,方才鼻尖掠過的那微弱的木樨香氣又該如何解釋。
他凝眸朝那女子看去,隻堪堪見到那女子一瞬而逝的側臉,隨即那抹悠悠倩影便沒入了川流不息的人潮。
那樣的側顏,那樣的背影,那樣的姿態,那樣的口吻,與那日菡萏渠裏見到的薛氏女多麼相似。
君亦止接過逐玉遞過來的玉佩,出神了一會兒。
薛魚——他第一次完完整整、認認真真地回憶起這個陌生卻熟悉的名字,心中百般疑竇交織,如墜霧林。
明明自己手握江山,翻手雲覆手雨,卻突然有了一種無法掌控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奇妙......
宮中的薛魚分明已經死了,這個女人又是誰?
“你方才可見到了那女子容顏?”君亦止問道。
逐玉隻覺莫名,遲疑地點了點頭。
“她長相如何?”君亦止劍眉微抬,又問。
逐玉驚訝地抬眼,君上向來不喜女色,卻為何當街打聽起了一位妙齡女子的容貌。
他本一介武夫,胸中囤了兵書武籍千萬,詩詞歌賦是半點不涉,要他用什麼文雅的辭藻來形容一女子那比要他背下十本兵書還難,他艱難地想了想,最終還是老老實實回答道,“那名女子容貌美麗,十分......十分好看。”
君亦止聽後,依舊一臉冷峻,據宮裏去過清風齋的小宮侍說,薛家夫人姿容平平,加之其久病在床,容顏憔悴,模樣十分醜陋,這二人怎麼會是同一個人?
若非同一人,那麼今日種種,難道隻能以巧合二字粉飾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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