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賞半日,雲樂舒紫璃都開始喊累,雲湞思慮一番,決定帶著她們前往北平王府拜訪。

雖說她們既已安全出宮,本該避諱,可他並不想失去北平王這位莫逆之交,數年相知,亦因心中道義使然。

幾人輾轉幾條街,便來到了一處顯貴闊氣的府邸,金匾朱門,匾額上題著北平王府四個字,隻是那門前卻不知為何鬧鬧紛紛的。

“管家,您就讓我進去吧,王爺今日救我於水火之中,我是定然要以身相許的!”隻見一楚楚少女,不過二八年紀,倚著門檻死死拽住一名管家模樣的男人的衣袍,淚似雨落,苦苦哀求。

管家連眉毛也沒有抬一下,麵色淡然,掰開那女子的纖纖玉手,擺手道,“姑娘你還是請回吧。”

女子聞此哭得更是凶猛,發髻亂了,妝容花了,衣裙也髒了,卻還是不肯離去,仍跪在府前不依不撓地磕頭,“管家,若是王爺不肯收留,我便長跪不起,求求您,就讓我見王爺一麵吧!”

梨花帶雨,連雲樂舒和紫璃也為之可憐。

管家搖搖頭,歎了口氣,“姑娘,你再不回家去,就不怕父母責罵嗎?”

那少女怔了一下,咬牙道,“我......我都說了我孤身一人,無依無靠了,自然......自然雙親已不在了。”

雲湞向前突然打斷兩人糾纏,朝管家頷首道,“林管家,恕在下打擾,今日攜師妹前來拜訪王爺,勞管家通報一聲。”

那女子抬頭見俊美非凡的男子出現在眼前,不由呆住了。

林管家見是雲湞忙作揖,恭敬道,“原來是雲公子,王爺說了,若公子來了不必通傳,直接引見。”轉過頭對一個機靈的小廝吩咐道,“慶生,王爺在後花園栽花,你便引幾位貴客到後花園吧。”

雲湞道了聲“有勞”,便與雲樂舒、紫璃一起隨慶生進了門。

林管家目送雲湞等人入了府,才轉頭與那少女苦心勸誡道,“姑娘,我看你還是趕緊回家去吧,若擔心父母責怪,在下願意親自送你回去,一並與令尊解釋清楚”。

那少女氣急,“您還是不信我是真的身世淒涼,特意來王府尋求庇護的嗎?我真的無父無母,孤身一人!”

話剛說完,便見得一位夫人與幾名家丁匆匆趕來,夫人朝那少女怒罵道,“無父無母?看來是為娘和你爹爹太慣著你了,竟然敢在王府門前胡言亂語,丟人現眼,你給我回府裏麵壁思過去!”

少女一見自己的娘親竟親自來抓她,直歎不妙,連忙撲到母親懷裏求饒,“娘,女兒這就回去領罰,今日......是女兒做錯了,我該罰......該罰......”

那夫人向林管家賠完罪,便氣呼呼地拎著女兒離開了,林管家又輕歎了一聲,臉上盡是愁苦之色。

唉,王爺您可別在外麵輕易留情了,咱們府裏的人已經快被煩死了。

“那姑娘是怎麼了?”走在慶生身後,紫璃不解問道。

“姑娘你別誤會,她就想扮扮可憐混入咱們府中為婢,今年已經來了兩三個了,若是不強行驅趕,到時府裏恐怕就沒得安生了。”慶生轉過頭來,耐心地與她解釋道。

“進府為婢有什麼好的?”瞧那姑娘身上穿的用上好雪緞做的衣裳,想必也不是家中落魄到要入府為婢的樣子。

“她呀,表麵上是想做府裏的婢女,實則是想當王爺的王妃,”慶生掩嘴一笑。

“啊?”雲樂舒驚訝,總覺得這個慶生在吹牛。

“我家王爺待人親厚,對待女子更是溫柔有加,彬彬有禮,更何況又是長得玉樹臨風、風流倜儻......”慶生正要搜刮肚子裏為數不多的絕世好詞來稱讚自家王爺,隻聽得不遠處有一人咳嗽了一聲。

“慶生,本王可沒教你說這些。”聲音朗朗入耳,卻慵懶隨意。

眾人往那姹紫嫣紅堆裏望去,隻見一襲竹青的輕袍,與那紅紫粉黃自然而然分離出來,再看那一張臉,眉眼浮笑,唇紅齒白,明明有男子的謙謙之態,卻不失少年意氣,還帶著一絲入骨三分的溫情似水,果然是一個風流王爺的賣相。

“王爺......”慶生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退了下去,“那小的退下了。”

“王爺好興致。”雲湞拱手作揖。

上一刻那人還手握鋤子埋首花叢,此刻卻已經飛身到幾人麵前,笑道,“雲湞兄,今兒什麼風把你吹來了,上次邀你赴宮宴,你早早便離開了,可有什麼急事?”

雲湞眸中一暗,回道,“確實是有些急事要辦,勞王爺掛心,這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