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亦萱正感慨涼風不絕,使人心曠神怡,便見那屏風後,儼然是個小型露天的菡萏池,甚至有完整的引流泄流係統,可保證池內的水永遠清冽,池壁有湧泉一眼,涓滴渾洋,出入石隙,自上而下不停地滴入池塘,弱而不溢,旱而不涸,水明如鏡,清澈無比。
那池內種了芙月夫人最喜歡的菡萏花,如今半池菡萏,正是美不勝收。
君亦萱小時候來過一回,如今一看方覺震撼,這殿內藏著這方露天壁泉,又因地製宜築了這菡萏池,真是稀奇至極,令人歎為觀止。
殿中有三兩宮人來回忙碌,有人捧了花束,有人擺上花瓶,有人掃地擦地,有人換上杯盞,還有人正撤走一堆被摔得稀巴爛的瓷器,君亦萱疑惑地看了一圈,不知道這裏剛剛發生了何事。
印雪看出她的疑惑,微微側過身靠到她耳邊說道,“夫人適才犯病鬧了一番,公主別怕,夫人已經喝了藥了”,午憩醒來見君上不在,雲樂舒便發脾氣將殿內的東西砸了,這已經是這些日子以來第三回了。
順著印雪的目光看去,君亦萱才看見一個纖細的背影隱在最靠裏的一架屏風後,她於菡萏池旁的潑漆楠木台席地而坐,背靠著楠木柱,衣裙散亂,垂在台下,幾欲沾到池中碧水,她卻毫不在意,隻盯著滿池中的菡萏出神。
君亦萱慢慢走近,見她沒什麼反應,便大大咧咧地往她身邊一坐,俯身從池中薅了一支含苞待放的菡萏,拿在手中把玩。
印雪看得直搖頭,心道這菡萏可是宮人們悉心養著的,君上寶貝得很,公主怎麼如此不愛惜,出手就折了一朵還未開全的。
貓兒滾滾嗅著雲樂舒的氣味,倒像是遇到故人一般,先是在她腿邊蹭了蹭,才興奮地撲進她懷中,用毛茸茸的下巴輕輕地拱著她的手,喵喵地叫喚。
雲樂舒才回了神,驚詫地看著懷中一坨蠕動著的、白絨絨的玩意兒,看著貓兒撒嬌的憨態,遲疑地伸手去撫摸它雪白光澤的皮毛,滾滾舒服得扭了扭肥碩的腰肢,肥圓毛爪胡亂舞動,真是憨態可掬,她竟悠悠笑了。
“樂舒姐姐?”君亦萱試探地喊了一聲。
雲樂舒轉過頭,才注意到身邊多了一個瘦小的少女,粉色的齊胸襦裙,嬌俏的雙丫髻,身上叮叮當當掛著許多粉翠花哨的首飾,很是俏皮可愛。
待見了雲樂舒真容,君亦萱驚歎得張大了嘴半晌都閉不住。
她猜的不錯,雲樂舒果然是個絕色美人,此刻見了她的麵,自己所學過的讚揚美人的詩詞語句竟都一股腦兒地湧上心頭,興奮地想往她身上摁。
隻覺得,即便是繁花之絢彩、春光之明媚、美玉之瑰麗、山水之清絕在她麵前也是失了顏色的。
那樣精致的一張臉,雙眉似遠黛,不描而黑,眼波似罩煙霧,澄澈無波,薄薄兩片唇,蒼白得近乎要與她那白皙的臉頰融為一色,雲鬟霧鬢似堆鴉,襯得小臉愈發冷白,病態顯然,眉眼中那絲若有若無的惆悵,纏在眉彎,怎麼也散不去。
君亦萱終於合上了嘴,可此刻卻不敢貿然對她稱讚一句,“姐姐,你好美。”
見君亦萱不說話,雲樂舒便也不理會她,緩緩收回了目光,伸手去撫順貓兒的毛發。
君亦萱見她很喜歡自己的愛貓,不覺喜出望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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