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複一日的如影隨形、耳鬢廝磨,慢慢的,他竟真動了一輩子把她綁在身邊的念頭。
殿中靜寂,雲樂舒腳步聲極輕,卻一步一步踏在他心頭上的軟肉上似的,一步比一步重。
雲樂舒顏容憔悴,看著同樣盯著自己的君亦止,麵色淡淡的,讓人看不出情緒。
她穿著厚厚的貂皮大氅,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風,心中恨意翻出千重浪,卻隱匿無聲。
她想了許久終究想開了,與其怒目切齒與他翻臉,不如春風和氣地與之周旋,利用他的愧疚謀些私利。
她不是沒試過單刀直入與他爭執辯駁,可最後呢,落了個幽禁的下場,她牢牢記住了教訓。
可——利用他的愧疚謀些私利,這個想法讓她既羞恥又痛苦。
那荒唐一夜......
她竟要拿那荒唐的一夜來作伐。
“我......有話要對你說。”她醒來後沒有說過一句話,直到此刻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沙啞到無法辨識,這是她哭喊了一夜的結果。
她沙啞的聲音,憔悴的臉,蒼白的唇,無一不叫人心疼,君亦止暗自責怪自己昨夜索求無度,不知輕重,把好好一個她磋磨成這個樣子。
他三步並作兩步到了她的麵前,伸長了臂,想要抱她,“對不起,是朕不好。”
孤傲如他,卻是第一次心甘情願地向一個女人說對不起。
織金的赭紅袖段輕揚至眼下,雲樂舒下意識地躲開,看著臉色微變的君亦止,聲音發顫,“你不是說,一年內不會碰我的嗎?”
她好想直接問他,為什麼要冠冕堂皇地用一個根本毫無意義的君子協定來欺騙她,可她不能,他們之間力量懸殊,她連與他撕破臉的權力都沒有。
她弱如螻蟻,細若微塵,便隻能借勢博得他一絲憐憫。
“昨夜是意外,但朕會彌補......”她真是來興師問罪的。
“意外?彌補?你打算怎麼彌補?”雲樂舒譏誚一笑,沒有想到君亦止竟用“意外”二字來粉飾太平。
君亦止被她尖銳的眼神刺得心慌意亂,伸手想去抓她的手,卻被她嫌惡地躲過。
他不由得不解,雖說昨夜他急索登床,把她弄得一身痛,可他們行周公之禮時,分明琴瑟和鳴、魚水相歡,即便她有所抗拒,卻是女兒家頭次承寵的羞怯與驚惶。
昨夜她還親口說看見他回來,很是開心,可怎麼今日一見麵,卻氣成這般?
是因為他言而無信,還是仍在吃李鈺春的醋,又或者是......她含苞待放,卻被他揠苗助長,惹得她又驚又俱,所以她生他的氣,怪他不夠溫柔?
“朕不該昨夜故意晚歸讓你等到深夜,可朕不後悔,若非如此,你怎會借酒消愁,吐露心事?”君亦止盯著她憤懣而譏誚的表情,卻是將態度軟了一軟。
他心中掠過昨夜她主動投懷、乖巧親近的模樣,心中隻道即便她此時過來撲打他,他也認了。
況且,昨夜她撓得他一身傷,還在他身上留了齒印數枚,他也受了,今日她不過逞逞口舌之快,又有什麼受不住的。
雲樂舒聞言一怔,“?”
什麼吐露心事?什麼等到深夜?什麼借酒消愁?
“朕替她辦生辰宴是為了氣你,朕發誓,朕沒有碰過她一根指頭,昨夜不是已和解了嗎?為何現在反生了氣呢?”君亦止溫聲道,隻覺得此刻他倆倒真像是尋常夫妻一般,一個鬧,一個哄。
雲樂舒被他說得更暈了,什麼和不和解的,她怎麼不記得了?
君亦止見她仍茫然無緒,才想起或是酒醉得厲害,記不得昨夜的事情了,便耐心地幫她回憶起來,“昨夜朕回去的時候你便醉著酒坐在地上哭,見了朕,又撲到朕的懷裏,還說朕回來了你很開心。”
雲樂舒睜著一雙杏眼,努力地回想著什麼,腦中才晃蕩過幾個破碎的畫麵,即便那不是夢,她......她分明也不是對著他說的那句話,她撲向的人也不是他......
原來......竟是這樣天大的誤會推動了這場荒唐事!
“......好,既然你要彌補,是不是我要什麼,你都會答應?”她在心中咬牙切齒、恨意昭昭,麵上卻熄了火焰,順勢說道,聲音亦軟了下來,倒有幾分撒嬌的味道。
“你要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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