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哄騙,我說的是真話。”雲樂舒看著手中光彩奪目的首飾,忽然有點感動和慶幸。
感動的是老李親自下場,兩三日的功夫竟做好了六件,可見他必定廢寢忘食,用了不少心力。
慶幸的是她選了李記,才能把她設想的東西這樣貼切地呈現出來。
這老李也算是她的半個知音了。
“老李,你在首飾上陰刻上你家的名號吧。”雲樂舒像其他客人一樣叫他老李。
老李一怔,“白姑娘我記得你當日簽契書時寫的......”
“就當我感謝您這番用心吧,希望你家工坊能名震汴州。”
老李看著麵前戴著麵紗的女子,似乎能透過麵紗看到她開闊而豁達的笑意,心中大受感動。
“好啦老李,別光顧著感動了,我還有十份新圖稿要委托於你呢,你又有錢進賬了,可開心嗎?”雲樂舒捧著帶來的小箱,在他麵前晃了晃,調侃道。
老李幾個被她逗得發笑,“噯”了聲,引她到前廳。
......
到了黃員外家,元康依舊在外院等著,雲樂舒自己拿著東西隨下人入了側廳。
廳堂之上,聚了好些人,全都是女眷,還有幾個年紀小些的小姐在玩鬧。
雲樂舒捧著小箱福身問好,“各位夫人小姐好,白萂應邀來了。”
轉頭見黃琴瑟,又道,“大小姐的那套頭麵做好了,我正好帶來了。”
主位上坐著兩位年輕的夫人,相貌有幾分相似,其中一位年長些的抱著個白胖的孩子逗弄著,抬頭笑道,“總算把人盼來了。”
雲樂舒猜想那便是何堅的夫人大王氏。
“免禮吧,快把大小姐日前定下的那套首飾拿來給大家夥瞧瞧。”小王氏招了招手。
幾個小的鬧哄哄地圍過來,“大姐姐的首飾,我們也要看!”
小王氏心煩地別過臉,指了指大王氏的女兒何韻,“瞧瞧你們表姐,多麼嫻靜優雅,哪像你們幾個吵吵鬧鬧,像什麼樣子?給我站好,姐姐們和姨母看過了才輪到你們。”
幾個小的才安靜下來,巴巴地等著。
雲樂舒將錦盒打開,放到主位中間的案台上,大王氏正想拿起來看,懷裏的小兒卻咿咿呀呀地抓著她腰間的荷包。
她出手製止,哄道,“兒子乖,這是爹爹的印章,一會兒咱還得給爹爹送去呢,玩不得。”
雲樂舒眼睛一亮,一時心不由主,激動得連手都在微微發顫,直歎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
“果真如琴瑟所言,這式樣新穎別致,很是罕見呢。”小王氏拿起一副耳環,放在手上觀摩,嘖嘖稱奇,“也真是奇了,這做工竟不比姐姐耳朵上那副禦賜的金環耳墜差呢。”
大王氏被她這麼一說更是來了興趣,正想拿過來看,懷裏的孩子卻又比劃著去抓她的荷包,她連忙低頭哄著,不許他伸手來抓。
黃琴瑟接過小王氏手中的耳環,又看了看盒中餘下幾款,隻覺得愛不釋手,比預想中的效果還要好。
“回夫人,這是我委托西街李記工坊所製,他家世代從此肄業,手藝確實不錯,我才放心地把嘔心瀝血所作的圖稿交予他家製作。”雲樂舒餘光偷偷瞄著大王氏懷裏那不安分的小娃。
連對黃琴瑟審美嗤之以鼻的黃琵琶忍不住湊向前一番觀賞,不吝讚賞,“果真不錯,白姑娘,那我的何時才能拿到啊?”
雲樂舒道,“李老板受我所托,不肯假手於人,精益求精,自然做得慢些,但也一定會在咱們約定的時間內交貨,二小姐請放心。”
靜靜等在旁邊的何韻這時也有幾分心癢,輕輕放下茶盞走到母親大王氏身邊。
旁邊的小王氏笑著把盒子遞給她,“韻兒,你來看,隻是小心些,琴瑟是要戴著拜堂的。”
大家都如此讚不絕口,幾個小的便也無心玩鬧了,一個個的勾著脖子,隻想母親快快發話,好叫她們也看看新鮮。
何韻見了也覺得喜歡,卻礙於麵子不敢說自己也想要一套,隻留戀地多看了幾眼。
大王氏禁不住兒子的鬧騰,一把將孩子抱給何韻,“韻兒,你看著弟弟。”
雲樂舒時刻盯著大王氏腰間的荷包,那荷包此刻正攥在小兒手中,隨著小兒轉移到何韻身上。
雲樂舒按捺住心中激動,上前打開小箱,取出一疊圖稿來,“二位夫人,這是新的款式,您可以先過目,若有喜歡的便早些定下,這些款式每種可供定製十份,訂完即止。”
大人們的注意力被她引開,無人發現那孩子手裏把玩的荷包。
“不是說可以給三倍價格買斷嗎?這若是人人都戴一樣的首飾,豈不掃興?”黃琵琶皺眉問道。
“二小姐,一來我家首飾價高,也隻有像您家這等富貴人家能買得起,二來我承諾每款隻售十套,城中女子千萬,要撞到一起也是極難的,張掌櫃家的夫人那日便與我訂了六支極樂之界鎏金釵,說是要送人,她隻道,戴一樣的首飾亦是一種緣法,各有千秋,何必介懷。”雲樂舒隻好隨口忽悠,總不能直言她覺得買斷太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