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樂舒離宮後,他與羅不悔仍保持著通信。
每隔一段時間便會將他手中所得到的與雲樂舒相關的信息彙整後傳書給羅不悔。
羅不悔自知道雲湞身邊有了個女子照顧起居,他的心思便全轉到了雲樂舒身上,五洲四海地尋找女兒,月前剛剛到了槐裏。
“你一直在與我師父聯係?”雲樂舒詫然問道。
“嗯,他與我一樣找了你一年,他很擔心你,我可憐他一片愛子之心,定時命人傳信給他,不過多少有些弄虛作假,每回都說你好得很,身體康健,龍騰虎躍,每回都說你像泥鰍似的從緝捕士兵手中逃了......難為我編了不少橋段。”君亦止說著竟揶揄地笑了,“我的比喻倒也沒太誇張,你確實是像條泥鰍,誰也抓不住你。”
“多謝你......”雲樂舒略顯尷尬,附和著笑了幾聲,心裏卻糅雜著各種奇怪的感覺。
君亦止緩緩收了笑,溫聲道,“你不必謝我,我不過是在彌補你......”隨即眉眼微動,不再贅言,轉而詢問她的意見,“那麼,我便傳信與他,請他過來?”
雲樂舒點了點頭,略有些失神,不知是想起了什麼。
君亦止轉身從案上一個錦盒中取出一枚玉佩,輕輕推至她麵前,“一直忘了給你。”
葉子形狀的玉佩,琉璃墜珠上刻著“悔”字,雲樂舒再熟悉不過。
她眉睫顫動,拿起玉佩緊緊握在掌心,既驚喜又透著悲痛。
她再抗拒這層血緣關係又有何用,如何能逃避一世呢,既然她與師兄已再無可能,何苦還要熬著師父,那到底是她的親生父親,他又何嚐樂見今日這樣的結局。
君亦止不喜看她神傷的模樣,出聲打斷她的思緒,“我明日便啟程前往獻安,我將張弼與晏子繆留給你,待見過你師父,你們便先行回京。”
君亦止修長的手指並攏成拳,抵著自己的掌心,無規律地捖摩著,似乎有些忐忑,“......回程數月,待抵達京都,你的寒疾應該就能痊愈了,屆時......你還回百靈山長住嗎?”
雲樂舒垂睫思忖了須臾,迷茫地說道,“或許吧。”
這樣不確定的答案,聽得君亦止心中微涼。
極有可能等他從獻安回到珣陽時,她又遠走高飛了。
這一次,再無人能夠阻攔她,她拾起她的翅翎,抖擻她的翎羽,奔赴屬於她的自由,也許再也不會相見了。
“你去獻安做什麼?”雲樂舒未曾發覺他臉上的悵恍。
君亦止啞了一瞬,很快收起了飄忽的情緒,“去向老丈人表達女婿的誠意。”
他淺淺笑了起來,細碎的光落在他好看的臉上,將他眉眼間的笑意裝裹得格外璀然。
“那你可要記得帶上廢妃詔書,好讓大將軍心安,請他們別再死咬著我不放了。”雲樂舒也嗤玩一笑。
君亦止心裏像是下了雨,臉上卻依舊陽光明媚,“自然會的。”
兔兒在雲樂舒懷裏待得不耐煩,趁她不備掙脫下地,一溜煙兒地跳出門去,她慌慌茫茫地去追,轉頭與他道別,“那我先回去了......”
晏子繆正欲幫她去追兔子,卻被君亦止喚住。
他來到案前,躬身聽命。
“派人到鎮國將軍府傳話,就說朕微服巡防汴州槐裏兩地海寇防禦之事,回京前想親自拜訪一下大將軍。雲姑娘這邊......朕一會修書一封,你著人送到羅醫師手中,他見信自然會前來與雲姑娘相見,你的任務便是將他們安全送回京都,另外,張太醫隨行在側,你們要記得叮囑雲姑娘按時服藥。”君亦止悵然看向窗外追著兔子而去的雲樂舒,靜默無聲地歎了口氣。
晏子繆點頭應諾,瞥見君上黯淡的眸色,心中滿是疑惑。
他不理解縈繞在君上身上的惆悵,更不懂他為何不將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夫人帶在身邊,反讓自己送她回京。
總覺得找到雲樂舒那日之後,君上每一日的心情都極差,而且越來越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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