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他不會生她的氣,她卻總還要假惺惺地“道歉”,君亦止向來拿她沒辦法,隻能怪自己把她寵壞了

“那你下回在朕的臣子麵前,可否稍稍給朕留些顏麵?”他任她抱著,口吻哀怨。

“留留留,自然要留,方才吳大人為你美言時看我那眼神,活像看著一隻母老虎似的,我可不願像他家夫人一樣,以‘凶悍’聞名。”她答應得痛快。

君亦止:......

原來不是為顧及他的臉麵,是怕自己擔了“悍婦”之名......

罷了罷了,雖目的迥異,到底結果是一樣的,便不計較太多了。

她撒開手站起身來,微微仰頭看他。

如璧如玉一張臉,映在他眸間,像粼粼的波光,耀眼得很。

“其實眼下這光景,剛結束戰亂,又天災人禍不斷,百姓一心求安求穩,安身立命,隻要我行端坐正,不做傷害百姓的事情,少引人注目些,他們便不會無端對我發難......你不必這樣苦心極力地為我美名,你每日要處理的劄子那麼多,這樣微細的事情,實在......唔......”

諄諄叮嚀裏藏著的愛意和心疼,他又怎會聽不出來?

修長的脖頸微微彎下,疏雋的眉眼逼近,滾燙而濕潤的吻忽然覆住了她絮絮不休的口唇。

清甜的口脂香味在舌尖綻開,他似是覺得不夠,伸手扣住她後腦,幾近沉淪地加深這個綿長的吻。

小心翼翼、忽進忽退的含吮,淋了雨一樣濕噠噠的親吻,唇壁間有意無意的攪弄,男人幹淨利落的鬢角,蠱惑人心的喉結,清冽卻叫人上癮的佛手柑香......

雲樂舒被吻得雙頰漲紅,氣息都亂了,渾身軟得像初春的柳枝,柔順地依附在他身上。

她腿腳發軟,就要滑落下去,他卻及時扶住她的細腰。

她還未及鬆口氣,下一刻,人便騰空了。

她目眩神迷,半眯著眼,看清君亦止抱她而去的方向,脖子根都紅透。

承天殿裏的宮人悄悄抬頭去看皇後娘娘羞怯得無地自容的模樣,被肖嬤嬤趕雞崽似的趕了回去。

雲樂舒簡直想挖個洞把自己埋了。

青天白日,竟然被他誘哄著做了那事......

他沒臉沒皮,還要連累她被人嘲笑,豈有此理!

唉,還是怪自己意誌不堅!

晚間,肖嬤嬤捧著熱了三回的膳食,終於也忍不住嘀咕起來:君上這般,是要將人連骨頭也拆了麼?

她眉頭皺得厲害,唉了幾聲,終究沒去敲門。

隻叫來慕梅和印雪,憂心忡忡地吩咐,“印雪,你悄悄到太醫院去問問張院使,君上與娘娘這般的......頻次,於身子可有害?有沒有什麼那方麵的藥膳,吃了能滋養身體的,請院使大人送些來。慕梅,你隨我去廚房做些娘娘愛吃的,一會兒哄她多用一些,好歹補補體力......”

......

臘月二十五,立後的皇榜下達圖璧各州府,張貼在城中最醒目之處,朝臣們也陸續入宮聽召,雲樂舒與君亦止卻偷偷從皇宮側門溜了出去。

君亦止答應冊封這日陪她回山祭拜亡父亡母,也真的撥冗陪她來了。

寒冬臘月,山中並沒有什麼好景致,入目便是滿眼蕭索。

看守的府兵見是他們,驚了一瞬,“見過君上、娘娘。”

“不必聲張,朕隻是陪皇後娘娘來祭拜,祭祀所用之物,取一份來。”君亦止哪怕與人說話,眼睛也看著身邊的女人,小心觀察她的情緒波動。

高個的府兵轉身便去取香燭。

橫風忽起,兩人身上的滾毛領披風被吹得淩亂,雲樂舒主動挨近君亦止,像是要借他身體取暖的意思。

君亦止便笑著擁她入懷裏,長臂半環,順便替她壓住飛揚的披風。

“有人來祭拜過麼?”她在他懷裏,是舒展的狀態。

“回娘娘,王爺王妃常來,江醫師偶爾也來,其餘的......就沒有了。”

“哦......”她微微撅起唇,像是暗惱,又像是失望,總歸不是旁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