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悲傷的目光(1 / 2)

乍然抬頭,卻見嶽暻往她的方向快步走來。

嶽暻穿一身赤黑色金線繡龍紋的長袍,身姿雄偉,虎步龍行,很是挺拔出眾。

隻見他輕飄飄地朝行禮眾人頷首示意免禮,道,“今夜上元佳節,大家都好好玩,不必拘束。”

而後再不看其他人一眼,直奔河畔而去。

“孤從福寧殿出來徑直去了吾鄉山房尋你,誰知你竟不在,叫孤好找。”嶽暻遠遠就看到她坐在梅花樹下發呆,她身後是言笑晏晏、熙熙攘攘,獨她自己,雖然身處其間,卻好像隔絕在外,未曾沾染半分喧囂之樂。

他的心又是沒由來地一疼。

“宮外有鬥花燈,還有魚龍燈舞,孤帶你去闕樓上看。”他伸手過去,眉眼溫潤,無限風流。

近來他很遷就她,事事都在討她歡心,也確實盡力在彌補,雲樂舒點點頭,將手放進他大掌之中。

兩人攜手往外走去。

蕭才人見嶽暻要離開,眼神慌亂,倉促吹起笛曲,未料嶽暻滿眼隻有雲樂舒,壓根未曾回頭看她一眼。

宸妃、德妃等人先頭見蕭才人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才不消片刻,臉色就忽紅忽白,神情十分狼狽,不免想笑,卻又笑不出來。

淑妃眼眶有點濕熱,迎著風眨了眨眼睛,勉強扯出個笑,裝作去看攤位上的話本詩選,身邊的宮婢擔憂地問道,“娘娘,您還好麼?”

誰知隨手翻到的卻是首閨怨詩......

自君之出矣,寶鏡為誰明?

她苦澀一笑,喃喃自語,“寶鏡既不為誰明,也就自然不明了......”

王上愛怎樣就怎樣吧,她徹徹底底地輸了,卻也輸得心服口服。

宮婢不解,見淑妃似笑非笑模樣,卻也不敢再問。

“蕭才人,還以為你今夜做足準備,定是能事成,沒想到啊,那雲氏還是不費吹灰之力就奪走了王上的眷顧,你想要賢妃之位,隻怕是難呢,你心裏恥笑我們幾個的妃位是王上隨意扔下的賞賜,可你,卻是連這‘隨意扔下的賞賜’都難以觸及,畢竟如今宮裏頭有舒貴妃坐鎮,她那頭與王上吹吹耳邊風,你哪裏還有機會呢?”宸妃亦是一肚子氣,逮著蕭才人,正好出口悶氣。

蕭才人死死握著笛子,鼻子呼哧呼哧地喘氣,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

宸妃冷眼看了這麼久,也咂摸出些意味來。

自雲氏入宮後發生了許多事,賢妃的死,嶽暻的反常,長盛不衰的吾鄉山房,德妃隱晦的幾句叮囑......她不由得想起在賢妃之前受封的那個來曆不明的女人。

德妃曾說,那女人刺殺王上失敗本該嚴刑拷打,誅殺全族,王上卻寬大處置,賜她痛快一死,連賜死的旨意也一拖再拖,甚至還在那女人行刑前一夜,在獄中寵幸了她......

德妃說,那女人長得比賢妃還像雲氏。

那為什麼不是雲氏長得像她,而是她長得像雲氏呢?這個疑惑跳出來,她陡然心驚難平。

因為,她們每個人的身上不一定都能尋出與那女人肖似的地方,可或多或少都有雲氏的影子——

她一直以為,嶽暻隻是喜歡顏色出眾,眉眼有風情卻又清麗脫俗的女人。

雲氏也許也是因為這樣才會得嶽暻寵愛,直到雲氏持續獨寵後宮,過了這麼久,地位依舊穩固,幾乎不曾有絲毫撼動,她後來才明白過來,或許她們根本就是雲氏的替身。

她內心喪氣,話也鋒利了起來,“自從雲氏入宮,這宮中就再也沒有進過新人,那是因為她就是王上心中念念不忘的女人,你我之所以得寵,是因了雲氏的機緣,再如眉眼肖似她的賢妃,口鼻肖似她的寧才人,又如吹得一手好笛的你——雲氏擅吹笛,你不知吧?”

蕭才人臉色越發難看,身上寒意越來越重。

宸妃靠在她耳邊,謔笑著補了最後一句,“就憑你,想出頭,除非雲氏死了......”

意思就是,她永遠都不可能得到心中所求了。

蕭才人灰心,氣惱,怨恨,不明白為什麼嶽暻明明答應了要與她放花燈,轉頭卻帶著雲樂舒離開了?甚至連看都不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