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道婆見趙姨娘在炕上堆了一堆綢緞在粘鞋,為拉近關係,向趙姨娘討要:“可是我正沒了鞋麵子,趙奶奶你有這麼一大堆,也不拘什麼樣的,弄一雙鞋麵給我。”
趙姨娘歎口氣道:“那一堆裏你自己挑吧,你瞧瞧,那裏可有一塊成樣的?成了樣的東西又怎會到我的手裏。你要是不嫌,挑幾塊去便是。”
馬道婆聽她答應了下來,也不知是真不嫌還是假不嫌,挑了兩塊塞進袖子裏。
趙姨娘問道:“前日我送去的五百錢,在藥王跟前上供,你可收了沒有?”
馬道婆道:“早就替你供上了!”
趙姨娘歎口氣道:“阿彌陀佛!我手裏但凡多那麼一二兩銀子,也不至於隻供五百錢,也自會時常上個供,隻是心有餘力不足。”
馬道婆寬慰道:“你隻管安心就是,等環哥兒大了,憑府裏的能耐,還弄不到個一官半職,那時你要做多大的功德不能?”
趙姨娘冷笑一聲:“罷,別再說了,如今也就這樣,我們娘兒們跟的上這屋裏的哪一個?憑誰尋個官兒?又不是那真龍般的寶玉,也就一句話的事。他還是個孩子,大家偏疼些也正常。我說這話也隻是我不服這個主兒。”一麵說,一麵伸出兩個指頭來。
馬道婆會意,心裏大喜過望,真是瞌睡來了就有人送枕頭:“可是那以前的璉二奶奶?”
趙姨娘忙讓她噤聲,走到門前,撩起簾子,看外麵沒人,這才安心。進來又同馬道婆悄悄說道:“了不得,不可亂說,如今她是庶王妃,比以前風光了不知多少。她還真是個掃把星,幾日前要不是因為她,我也用不著吃一頓掛落。”
馬道婆聽了,覺得報複賈玨的事兒有戲了,試探著說道:“也虧你們心裏不理論,隻任她攛掇是非。倒也妙!”
趙姨娘道:“她如今更厲害了,我還能將她怎樣?”
馬道婆道:“哼,不是我說句造孽的話,你們沒本事,也難怪被人來欺負你。明的不敢來,可以暗地裏算計。還能成了如今這樣?”
趙姨娘聽了,心裏大喜,忙問:“怎麼個暗算法?我倒是正有此意,可苦於沒個能人,若你能幫我,我定大大的謝你!”
馬道婆假意推托:“阿彌陀佛,莫要提此事,我哪裏知道這個,罪過,罪過。”
“你又來,你是最肯救濟苦難的人了,難道你就願意眼睜睜看著我們娘倆讓人給欺負死了去?難道還怕我不謝你?若是這個,你放心好了,我那白眼狼日子過得滋潤著呢,我去給你尋見不起眼的寶貝來,定讓你隨便當個百八千兩銀子。”
馬道婆聽了,大喜過望,既能收拾了賈玨,還能得了銀子,何樂而不為呢?笑道:“若說我見不得你娘倆受苦還猶可,若是說什麼謝,那可就錯打了算盤。若是真圖你個謝,這無憑無據的,有什麼用。”
“這有何難,若是你的法兒真有用,我就將剛從白眼狼那裏得來的簪子押給你,我早打聽了,那簪子值一百兩。我們立個文契,若是成了,它就是你的了,若是不成,那說明它與你無緣。”
區區一百兩,馬道婆自然不可以,又旁敲側擊的敲詐了五百兩,才將這事兒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