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越來越近,寧振濤舉起高爾夫球杆,眼看要揮下去,就聽到一個熟悉的女聲。
“寧振濤你個龜孫子,長本事了是吧?”
“哎喲,媳婦,別別別,別這樣,手輕點!”
輕點?
阮玲擰著寧振濤的耳朵,直接把人給拉到了沙發前,
“你還有臉說讓我輕點,一萬件羽絨服賣不出去,多少錢啊,要不是大伯跟我說,我都不知道你背著我幹了這麼一件大事呢,我可是聽大伯說了,外甥女隻定製了三百件的鴨絨服,你說,你是哪裏來的膽子自己偷偷摸摸的就做了1萬件的羽絨服?是嫌得慌嗎?”
“你知不知道,你這一萬件的羽絨服要是賣不出去,那寶江製衣廠這五個月的利潤就打水漂了,年底你拿什麼給女工們發工資?今天要麼打死你,要麼我們倆離婚。”
阮玲擰完耳朵,又追著寧振濤繞著辦公室打了三圈,寧振濤連鞋子都跑掉了。
大半夜的,看媳婦累得氣喘籲籲的,寧振濤自己揪著耳朵又湊了上去,
“我不離婚,你打吧,打死我這個大傻逼吧!”
阮玲打著打著,就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打你有什麼用,一萬件羽絨服呀,現在怎麼辦?眼看就要過年了……”
把這男人打死也賣不出那一萬件的羽絨服呀,
一萬件呀,香港跟羊城天氣這麼熱,就算是降價賣散貨也賣不出去幾件,阮玲真是後悔讓他一個人來內地搞什麼廠子。
前不久還吹牛說五個月就賺了20多萬,這下好了,全部打水漂了。
還不如老老實實待在港城,那裏熟門熟路,總比在這裏強點。
寧振濤歎了口氣,“起初也是外甥女要賣鴨絨服的,這衣服在北方市場大一些,等天亮了,我還是打個電話給外甥女,廠裏麵也有她百分之十的幹股,不管賣不賣得出去還是得說一聲的。”
阮玲歎了口氣,“不然咱們親自去一趟,你找到妹妹之後,我這個做嫂子的還沒表示過了,這次我帶了點首飾過來,咱們上北方去,順便過年。”
“那兒子呢?”
阮玲瞪了寧振濤一眼,“你還記得你有個兒子?他放假就去國外大伯那裏了,我媽也想他了,就讓他在國外陪老人家過年吧。”
寧振濤聳聳鼻子,抱著媳婦哄道,
“小玲,你來了我就放心了,你不知道我這段時間愁得頭發都掉了一大把,你看我這個嘴角,全是燎泡。”
“滾,別靠近我,滿嘴的酒味。”
“小玲,你給咱們外甥女帶禮物了沒,我跟你說這外甥女比咱們家的兒子可強多了,比我妹子家那幾個小子也強,我看她做生意就是一把好手,肯定是遺傳了我爹。”
阮玲知道這男人就是女兒迷,當初生了兒子後,還磨了她好久生二胎,後來因為自己大病了一場後,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但她知道男人是稀罕閨女的,每次打電話總是遙遙長遙遙短的。
她倒想看看這個聞名已久的外甥女是什麼樣子的。
“帶了帶了,我給小姑子一家都帶了。”
阮玲是個說一不二的性子,
說要北上去看小姑子一家,第三天就登上了去京都的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