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廣發是活了大半輩子的人,能到現在這個位置也是人精,他打起精神來,

“醫館就在隔壁街,我自己走過去就可以了。”

現在才晚上八點,街上還有不少行人,

人情越欠越多,處理事情起來就公平不了。

李廣發從劉西洋手裏抽出了胳膊,提步就要自己往前走。

隻是步子才邁出去,人就虛晃著要往前麵栽下去,腿軟的根本站不起來。

劉西洋瞧著李廣發一陣風就要刮倒的樣子,拍拍手,索性送佛送到西,

“李叔,還是我陪你去,您放心,我這人雖然心地不好,但做事有原則,我不求您辦事兒。”

按照李廣發的指揮,醫館是很順利的找到了。

醫館就是一個簡單的門診,一進30平左右的平房門麵,左邊是藥櫃,右邊是看診台,藥櫃後麵還用簾子隔開了一個小小的空間。

雖然都到晚上了,來看病的人還挺多的。

坐診台前麵有好幾個老大爺正坐在凳子上排隊呢。

藥櫃那邊則是有兩個青年在忙著分藥抓藥,沒啥先進的過稱工具,用手抓了就在小秤上過稱,兩人都很熟練,幾乎是一抓一個準兒。

劉西洋從李廣發要來醫館就幾乎可以確定,他小兒子肯定是在這邊跟著師傅臨診了。

就是不知道這裏麵誰是李廣發的小兒子李博。

還沒等他開口,那邊一個圓臉寸頭的青年已經注意到這邊,他放下手上的東西,幾步走了過來,

“爸?”

李博將人扶到了簾子後麵,老爸月初才犯了胃炎,看他捂著肚子,李博也猜出了個大概。

“是胃炎又犯了嗎?”

李博衝著扶人過來的劉西洋點頭表示感謝,然後就捏上了李廣發的脈象,不消一刻鍾,李博的臉立馬就黑了起來,

“爸,你喝酒了?”

李廣發被兒子發現,還有些不好意思,“心裏煩,自己喝了兩杯。”

“這滿身的酒氣,喝了不少吧。”

李博放下李廣發的手,又掰開自己老爸的嘴巴,憤憤地道,“舌苔又黃又厚,吃得油膩又喝酒,您下次要再這樣不聽話,我可就不回家了。”

對自己老爸是又心疼又無奈。

他也是個成年人了,哪個男人遇到這樣的事,心裏能舒服的了。

就怕老爸積鬱成疾,他幾乎每個星期都要從學校回去給老爸摸摸脈象。

上個星期,跟著師傅去了趟山裏采藥,結果人就病了。

李博歎口氣,把之前壓在師傅這裏的藥單又舔了幾味藥,“我給你把藥配好,你自己記得回去煎藥,這個星期我還有幾門考試,周末才會回來。”

李廣發對這個小兒子也是沒有脾氣,從進來開始就跟個聽話的鵪鶉似的,聽了兒子的話,

小聲說了一句,“我知道,不見你師傅坐堂?”

“剛剛有人暈倒,許老師給人紮醒之後就送去醫院了。”

李博說完就拿著單子掀簾子去抓藥,不一會就回來了,看著老爸身邊的陌生男子,用眼神跟李廣發詢問這是怎麼一回事,

李廣發笑笑,卻不敢跟老兒子說實話,“這是寶江製衣廠老板的外甥,人好心送我回家,結果直接給送到醫館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