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就識趣地開溜了,將場地留給這兩個人。
葉舒言轉頭看著眼前的男人,“厲總今天也不是來買花的吧?”
厲司程沒有說話,一瞬不瞬地注視著眼前的女人,他忽然有種奇妙的感覺。
她身上到底還有多少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葉舒言看著他奇怪的眼神和表情,微微皺了皺眉,“你到底有事沒事?你要沒事就請……”
“我知道你大學修的是美術繪畫。”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葉舒言心頭猛地一緊,有些反應不過來地看著他。
“陳嫂說你在家的時候經常呆在書房裏,有時候還會忙到連飯都忘記吃。”
葉舒言瞳孔顫了一下,嘴巴動了動,但還沒說話,便聽見他又說道,
“我看見純純臥室裏的那幅油畫了。”他緩緩走近,垂眸望著她,“是你畫的,對嗎?”
他的話很輕柔,卻重重敲擊在了葉舒言的心頭上。
垂在兩側的手微微蜷縮,她抿唇不語,隻抬頭審視著他,想從他的神色中看出他的意圖。
兩人就這樣靜靜對望片刻,厲司程薄唇微張,又問,“你就是青燈,是嗎?”
葉舒言臉色變了變,情緒變換了好幾層之後,最終歸於平靜,帶著淡嘲道,
“對啊,我就是你口中那個……沒文化的老頭。”
“……”
厲司程臉色當場僵了僵。
想起自己曾經說的那些蠢話,他忽然有種想抽自己一耳光的衝動。
他當時就是氣她對自己冷淡不理睬,才故意說那樣的話刺激她的。
他哪裏能想到這個畫家就是她本人?
厲司程咬了咬唇,正想說對不起,眼前的人卻先他一步開口了。
“抱歉。”
聞言,厲司程一愣,抬眸疑惑地看著她。
明明是他說錯了話,為何她跟自己道歉?
葉舒言看著他,自嘲地笑了笑,“是不是知道了這個,就更覺得我是一個讓人十分厭惡,又惡毒虛偽的人?”
厲司程瞳孔猛地一縮,皺眉看她,“……你在胡說什麼?”
她優秀,他開心都來不及,怎麼會覺得她……
“這怎麼是我胡說呢?”
葉舒言心口微澀,但唇角還是扯出了一抹狀似坦然的笑,“這些,不都是厲總曾經對我的高度評價嗎?”
對上她清淩淩的雙眸,厲司程心頭一窒,猛地想起在他奶奶忌日,老宅花園外,自己說的那些渾話,他的臉色瞬間一白,喉嚨仿佛被一雙手扼住,讓他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那些話,是他氣頭上的口不擇言。
可是她卻似乎……每一句都記在心中了。
想到這個,厲司程的心狠狠揪成一團。
心疼,內疚,自責和驚慌多種情緒同時湧上心頭。
“言言,我……”他忽覺如鯁在喉。
“也是的。”葉舒言幽幽開口,
“明明把骨髓賣給了你們家卻沒發揮作用,用厲家的資助上了學,卻沒有按照你們的意思進戲劇藝術係,確實……挺讓人惡心的,對吧?”
她每說一句,厲司程的臉色就難看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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