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沉又懇求地看著葉舒言,聲音哽塞,“是我做錯了,你生我的氣,想怎樣對我都行,但是這幅畫……你別拒絕好嗎?”
說到最後,他聲音帶著哀求的意味。
他不想她因為生自己的氣,賭氣就連她自己在乎的東西都不要了。
葉舒言靜靜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忽然轉過身,伸手從桌麵拿起了油畫,問他,
“這畫你真給我了?”
厲司程黯沉的眸光倏地亮了一下,重重地點頭。
可下一秒,他臉上還未來得及欣喜的表情瞬間就石化了。
他眼睜睜地看見葉舒言蔥白的雙手分別捏著油畫的兩邊,“撕拉”一聲,直接將油畫撕成了兩半。
葉舒言臉上沒有一絲情緒,仿佛撕爛的隻是一張無關緊要的廢紙一樣,隨著她輕輕鬆手,兩半紙張緩緩飄落地麵,落在了厲司程的腳邊。
厲司程震驚又難以置信的目光在地麵的碎紙中頓滯了一會,才愣愣抬眸看向了葉舒言,滿眼不解:
“這是你最珍視的作品,你為何要毀了它?”
“我不管你跟李白晴是什麼關係,但這畫,你當初抬價搶給了她,是事實。”
葉舒言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緩無波,但微微發抖的唇角還是泄露了她此刻的情緒。
“李白晴是故意帶著你去膈應我的,而你……”
她看著他,眼底說不清是失望還是嘲諷,“當時確實很好地配合了她。”
“我不是……”
厲司程正欲解釋,葉舒言卻忽地抬手,示意他不必多說。
“別說現在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哪怕我們還是名義上的夫妻關係的時候,我也沒資格指責你什麼,隻是……”
葉舒言幽沉的目光低垂,看向地麵被毀的畫,聲音低緩:“看見這畫,我就沒有辦法忘記那天的屈辱和狼狽。”
如果這幅畫帶給她的回憶摻雜了這些屈辱,難堪,那她留著還有什麼意義?
看著眼前纖弱落寞的女人,厲司程心尖一疼,下意識地就伸手想擁她入懷,“言言……”
葉舒言往後退了一下避開他的觸碰,目光疏離冷漠地看著他。
“我不知道你這麼做的意圖是什麼。是知道這畫是我畫的,感到抱歉,想彌補一下?”
不等厲司程開口,她便哂笑了一下,“那大可不必,我當時就說過了,這幅畫能賣出這麼高價,作為作者,我很欣慰。”
這話猶如一個耳光狠狠甩在了厲司程的臉上,讓他羞愧不已,良久,他才挪動嘴唇,低沉的聲線微顫:
“言言,過去很多事情都是我太自以為是,讓你受了不少委屈,我……”
“厲司程。”
葉舒言忽然打斷了他的話,情緒淡漠地望著他。
“我如今已經有了新的生活,新的開始了,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再回首。”
好不容易走了出來,她隻想跟過去斷離幹淨。
她不想讓過去的人或事物時不時地提醒著她過去的那一年裏,她過得有多憋屈和失敗。
“既然都說開了,那幹脆,我就一次性把話都說清楚了吧。”
葉舒言斂了斂心緒,用一種平靜的語氣說著,“我不知道你最近這些奇怪的行為是什麼意思,但我想明確地告訴你,我和你已經結束了,我不想再與你有任何感情糾纏。”
聞言,厲司程心倏地揪了起來,看著她的雙眸裏,寫滿了慌亂和不知所措。
但葉舒言隻看了他一眼,就淡然地移開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