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舒言以為當一切血淋淋地剖析在他麵前的時候,自己會失控,會歇斯底裏地控訴一切的不公和委屈的。
可當真的把真相說出來的時候,她卻反而覺得心境很平靜。
甚至有種真真正正解脫的感覺。
第二天。
厲司程到萬家的時候,厲琳剛到家不久。
她丈夫一下飛機就回了公司,所以,家裏隻有厲琳。
當看到忽然登門的厲司程時,她略有些驚訝,再瞧見他一臉的憔悴容顏,就更是嚇了一跳。
“阿程,你,你這是怎麼了?”她關切地上前問道。
見他一直沉眸看著自己,厲琳有些不明所以,“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奶奶為什麼要逼言言做那些事?”
劈頭蓋臉的一句話,讓厲琳臉色陡然一變,但還是勉強維持鎮定,“你說什麼,什麼事?”
厲司程第一次對著家中長輩露出了厲色,“奶奶到底為什麼要用這種手段逼她嫁給我?”
厲琳眸色一震,“……舒言告訴你的?”
“是我逼她說的。”頓了頓,厲司程補充道,“就算她不說,我也能查出來。”
“阿程,你別生氣……”
他麵色沉得可怕:“還請姑姑直言相告,我不想傷了和氣。”
厲琳知道這個侄子的性子,既然他都問到這份上了,她是不可能搪塞得過去的。
沉默了一會之後,她便將厲司程請進了小客廳。
之後她讓他稍等,自己則轉身上了樓,再下來的時候,手裏多了一個牛皮袋。
她走到厲司程麵前將牛皮袋遞給他。
厲司程接過,“這是什麼?”
“你奶奶當初跟舒言簽下的那份秘密協議。”
厲司程心頭一滯,倏地打開拿出了裏麵的協議,一字一行地看了起來。
協議還是他奶奶的一貫的作風,強勢,且簡明扼要。
但每看一條,厲司程的臉色就沉一分。
協議內容全是對葉舒言的要求:
婚後她必須安分守己,不能做不利於厲家的事情。
不準拿厲家的錢作私用。
不準將此事外泄,尤其不能讓他知道。
李白晴結婚後,她才有資格提出離婚。
離婚後,厲家的財產她一分不能拿。
……
看著這份極度不平等的條約,厲司程又氣憤又心疼,握住協議的雙手止不住地顫抖,最後憤怒地一把將它扔桌麵,黑壓壓的雙眼緩緩看向厲琳。
“奶奶憑什麼這樣對她。”因為壓著情緒,他眼角都在微微發顫,
“跟她父母買了她的骨髓,逼著她留在純純身邊上了學,最後還道貌岸然地拿著這些所謂的恩情去強迫她做這樣的交易?”
“阿程。”
見他罕見地情緒失控,厲琳一臉難色地看著他,想要說些什麼卻數度張嘴都沒說出話。
意識到自己失態,厲司程疲憊地用手撐著太陽穴,深深地凝了一口氣,才調整好情緒。
沉默了須臾,他才再開口問,“奶奶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做?”
坐他對麵的厲琳也跟著沉寂了好一陣子,才緩緩開口,
“李白晴的奶奶,李老夫人的娘家其實以前不過就是一個中產階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