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滋事(1 / 2)

“荷包他可收下了?”

沈如臨將李懿庭從車上攙下:“回公主,已收下了。”

李懿庭淡淡“嗯”了一聲,儀態萬方地步入府中。

直到她與沈如臨獨處時,麵上才顯露出一絲擔憂與煩躁,扶額道:“母皇會賞他入太學,真是本宮萬沒有想到的。”

沈如臨微微蹙眉,低聲說:“張鶴今夜的言行蹊蹺,他這人雖然傲慢,可是從不關心黨係間的利益爭奪。太學府又與內閣淵源不淺,會不會是內閣有人……”

李懿庭挑眉,倒是不大認同:“內閣由蕭挽說了算,他要的是獨攬高位,若是想摻和,早該在我們與李重傑當中選,本宮在他身上花了多少心思,還不是油米不進。李重烈是枚殘子,被困在洛京中,蕭挽提攜他做什麼?”

沈如臨也答不上來,不得其解。

“本宮目下擔心,太學府那幫學生們是將來的國之重器,就怕我那弟弟讀了書,又在裏頭交了朋友,胸中長出誌氣,成了一樁麻煩事。別到頭來,我們處心積慮鬥倒了李重傑,又多出個李重烈。”

她最心煩節外生枝的事。

“公主寬心,三皇子骨頭硬,但不像個有遠見的人。”沈如臨說:“奴才會讓小妹私下對三皇子多用用心,定能教他感懷大公主的恩情。”

“縱使是天仙下凡,世間也有不好色的惡鬼。你怎知他就一定會對如碧動心?”

李懿庭眉間冷淡:“再說,這宮裏的人,誰不是披了幾層皮?李重烈又是個背負了一身罵名與仇恨的皇子,我們還得留個心眼,不能隻靠慈悲憐憫的路數收買人心。”

她一個公主,能在前朝有一席之地,也絕不僅憑這張仁慈貌美的笑靨。

沈如臨若有所思:“公主的意思是……?”

這時,兩個衣著寬鬆的男孩進來伺候。他們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褪去了李懿庭的鞋,捧著她的玉足,悉心放入花瓣水中清洗,極為乖順。

“那太學府既是安室利處,也能是幕上燕巢——”

李懿庭說著,就瞥見其中一男孩的頸上有道血痕,不由輕笑了一聲,用足尖抬起了那男孩的下巴。

那男孩當即被嚇得不敢動彈,也不敢大口出氣。

李懿庭又是一腳將他的臉踩入水桶中,水花都沒怎麼濺開,直到男孩實在憋不住氣了,才撲棱了兩下求饒命。

“阿臨,你瞧瞧。”

李懿庭望著沈如臨,笑得像個少女:“隻要先嚐嚐苦頭,才給點甜,再倔的狗都會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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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李重烈與段天涯便收拾了行囊,離了東郊。

畢竟是聖上下旨,太學府也專門派了馬車來接,不敢怠慢。可眼看快到太學府了,馬車突然被人攔住,停了下來。

一個身型矮胖的官員在車下激動地說:“三皇子,卑職乃太學府學正陸卯!恕卑職冒犯,太學府眼下出了些亂子,一時半會兒恐怕好不了,還望三皇子……暫且規避!”

段天涯皺眉走了出來,不以為意:“太學府不都是講禮究學的讀書人,能出什麼亂子?比沙場上還亂嗎?”

陸卯難以啟齒:“這……”

李重烈幹脆也下了馬車,便聽得不遠處有一陣騷動,罵聲不斷。

“漠北邊軍剛愎自用,失我大周國土,喪我國人誌氣!鎮遠侯沒給天下人一個交代,李重烈如今還在洛京苟且偷生,更是可恨!”

“太學乃教化之本源也,承師問道,豈可讓李重烈這等敗類,髒了教習聖地!”

“說得對,我們決不能讓李重烈入太學!”

“……”

陸卯看了李重烈一眼,額上是冷汗直流,說:“三皇子,微臣已讓守衛軍前來鎮壓,想來這些學生也是一時情起激憤才……”

半年前李梧沒追究漠北兵敗之事,朝中便多有議論。在外人看來,李重烈身為漠北主將回京請罪,隻受了點皮肉苦,全因他皇子的身份才保全了性命,而今他又安然無恙地入了太學府,這幫學子自然憤懣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