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泉州府安溪,城牆之上的大明龍旗殘破不堪,空氣中彌漫著血腥的氣味,倒下的盡是冰冷的屍體,以及那一雙雙不甘的眼神。
一個將領裝扮的人,孤寂的靠著城牆,他的腹部不時的滲出血水,鮮血不停的從喉嚨湧出,顯然他是活不成了,不過他的眼睛看向一邊,但眼神中多是不解與憤恨!
隨他目光而去,一個人出現在眼前,這人一身錦衣玉袍,顯然是地方豪族無疑。
可他的旁邊卻是一名矮小的、剃頭的、麵容醜陋的倭寇,這倭寇正在放肆大笑著,在他的腳下便是縣令的屍首。
將領終究是帶著遺憾與不甘死去了,可再往城中看去,一群矮小之人手持利刃譏笑著朝百姓砍去。
釋放自己的殺戮,那一雙雙猩紅的雙目,證明他們隻是一群野獸。
他們的刀下盡是年長的老人與弱小的孩童,青壯們奮起反抗,木棍豈能阻擋刀鋒,被斬成兩截後,帶走了性命。
前赴後繼的抵抗,可又怎麼是對手,紛紛被斬殺殆盡。
淒慘的吼叫聲傳來,竟是一名女子被當街玷汙。
而女子的夫君就被這群畜生踩在腳下,被兩個倭寇死死壓著不能動彈,隻能用力嘶吼著:“畜牲啊!畜牲啊!”
譏笑的倭寇停下了動作,在他的背後又露出一張醜惡的嘴臉。
等另一個倭寇上前來,女子用盡全身力氣咬住倭寇的耳朵,硬生生的撕扯下來。
這倭寇捂住受傷的耳朵大叫道:“混蛋,敢咬我村下雄,不知死活!”
抽出倭刀刺向女子胸腹,再一腳踹出,鮮血從刀上滴落,女子已然是口吐鮮血,雙目失去了神采。
被壓在地男子大吼道:“春兒!春兒!”
村下雄憤恨不已,平白失去一個耳朵,當即舉刀朝男人刺去,刀入背腹,然後用力扭動,再奮力抽出,罵道:“混蛋,死吧!”
等這群畜生走後,重傷的男子挪動身子朝女子爬去,可最終在咫尺之間死了,一把大火將他們無情的吞噬。
城牆之上的錦衣老爺喚作高元福,而那倭寇則是山下鬆,這山下鬆正是沿海倭寇的首領,領了數千的倭寇而來搶奪財物。
高元福一臉諂媚的說道:“山下將軍,晉江兵力空虛可直搗黃龍,且駐兵將領乃我本家,定能為將軍打開城門。”
聽到這話的山下鬆放肆大笑,並道:“高大人,可真是老謀深算!”
嘿嘿一笑,故作深沉的高元福則是講道:“將軍,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懷中揣著金銀的村下雄捂著傷口而來,牽著一名被捆綁的少女諂媚的笑著道:“將軍,安溪最美的女子,雄給您送來了。”
少女雖灰頭灰臉,但身姿琢玉,凹凸有致,山下鬆捏著少女的下巴,望著那楚楚動人的眼神,心中的欲火叢生,恨不能現在生吃了。
可少女突如其來的一句“爹爹”,讓高元福麵色大驚,急忙跑到少女麵前擦去臉上汙漬,大叫道:“媛媛你為何在此啊!”
哭成淚人的高媛說道:“爹爹,娘親與弟弟都死了,都是他們幹的!”
聽到這話的高元福踉踉蹌蹌,高喊道:“夫人,阿寶!”
又轉過身去怒憤喊道:“山下鬆,為何?屠殺我的家人。”
明白過來的山下鬆則是說道:“抱歉,高大人,事情會給你一個交代。”
對著村下雄的菊花臉狠狠地抽打,又陰沉地看著高元福。
怒火中燒的高元福看著如狼似虎的倭寇們,逐漸是冷靜下來,帶著高媛下了城牆。
城牆上,村下雄捂著受傷的臉問道:“將軍,為何不殺了兩人?”
山下鬆則是說道:“高元福還有用處,等晉江拿下後,那個女子就歸你了。”
淫笑的村下雄連連點頭。
高元福領著高媛回到府中,眼前的一幕讓他悔恨交加。
自己的發妻被扒光了衣裳瞪著雙目早已氣絕多時,水井旁那疼愛的小兒子阿寶,幼小的頭顱依舊滴血。
嚎啕大哭的高元福,忍住心中的悲傷,替發妻掩蓋好身軀,又親手捧著阿寶的頭顱。
一步一步來到樹下,用自己的雙手一點點的挖起坑來,直到掩埋好之後,緩緩起身眼神卻是無比的陰冷。
梨花帶雨的高媛望著自己的父親,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憤恨,若不是他母親、弟弟怎會身死。
這群“大軍”哇哇叫喊著朝晉江而去,兜裏揣著的盡是血色渲染的金銀。
錦州城內,幾名身影正在一處宅院之中交談,一魁梧之人突然道:“督師欲明日後攻打遼西之地,我等該當如何?”
旁有一人沉吟道:“還是老樣子,將行軍路線透露出去。”
另有兩人則是點點頭,對於他們來說,根本不在乎軍功,隻在乎身家性命。
幾人緩緩散去,殊不知這一切都被一人盡收眼底,隻見這身影冷笑一聲,便沒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