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茶廳,林唯一沒有回頭,隻是沿著單行道慢騰騰地走著。
w城的冬,冷得幹冽,林唯一看著街頭來來往往的人,心生悲涼,為什麼別的人都能活得那樣簡單,而她偏偏就要發生這麼多的事情?
簡單一點,透明一點,快樂一點地活著,有什麼不好?偏偏他們一個,兩個,三個……都要來攪亂自己的生活呢?
她林唯一何德何能,要受這麼罪過?
唐馨打了電話過來,問她合約的事情談得怎麼樣了,公司這邊還在等消息呢。其實林唯一根本就沒心思回公司上班,但是唐馨電話打了過來,林唯一卻是不能不管的。
“合約已經簽了,我馬上就回來了。”林唯一掛了電話,攏了攏圍巾,縮了縮下巴。林唯一,事已至此,你還想怎麼樣呢?總是要去麵對的,不是嗎?
到公司的時候,林唯一直接進了辦公室,將合約交給張經理,然後就請了下午的假。張經理看著林唯一的臉色,倒是呆了呆,本來他有些不高興的,這個節骨眼上,林唯一手上還有好幾個客戶在跟,但是看見林唯一現在的樣子,張經理到嘴邊的話立馬換了個方式,“唯一,你臉色也不好,最近也實在太累了,這樣,你下午就回去休息吧,我給批的,不扣工資。”
林唯一謝過張經理之後回自己位置上稍稍整理了一下,就是唐馨想問她什麼,她也恍恍惚惚地不知道回沒回她,然後就離開了公司。
而就在林唯一離開沒一會兒,沈嘉言就借著巡查公司的名義到了他們部門,看見那個空著的位置,沈嘉言眯了眯眼,邊上的張經理倒是很快上前解釋了下,說是身體不舒服,他給批了假。
沈嘉言什麼話都沒說,隻是點了點頭,就跟陪同下來的人員一起往下個部門去了,張經理倒是心中暗暗拿了主意,這林唯一升職隻怕是一定的了。
好在自己今天給了方便,隻是不知道她以後還記不記得了。
林唯一回家之後悶頭就睡,睡到半夢半醒的時候,有人按門鈴了。
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沈嘉言。
其實沈嘉言這小半個月裏身體累得不行,眼睛下麵一方淡青就能看出來了。原本沈母也勸他,就先在家裏休息兩天,等身體養回來之後再去公司。但是沈嘉言有自己的考量,打鐵趁熱,這會兒去公司,倒是影響不壞。
隻是今天想著見上唯一一麵,卻沒想到到了策劃部,卻被告之她身體不舒服休假了。沈嘉言當時沒多說,畢竟再見麵,身邊的人都是自己的下屬,他倒是想讓他們都知道他對唯一的追求,但他肯定知道唯一不想這樣子,於是他當時也沒多說什麼就走了。
但這不表示沈嘉言沒有放在心裏,所以這會兒處理完了公司的事情,他將應酬都排開,直接找到唯一家裏來。
按了好幾下的門鈴,門裏似乎一點動靜都沒有,沈嘉言擰著眉,想著要不要給唯一打個電話的時候,裏頭傳來了一點動靜,沈嘉言就安靜地站在那裏,然後就看見林唯一惺忪的睡眼,以及一張蒼白的小臉。
沈嘉言好看又心疼地看見現在的林唯一,棉質的睡衣下漂亮的鎖骨露出一點,但卻也看得出她的纖瘦。其實沈嘉言不喜歡這樣的唯一,他希望唯一能夠再胖一些,抱起來的時候就能多一點了。
門鈴響第一下的時候,林唯一縮了縮身體,將頭埋在被褥裏麵睜不開眼,她想那人按了兩下沒人應就該走了,但是那人似乎很是堅持不懈,林唯一有些不高興地下了床,開門卻正好看見門外站著的是公司的太子爺,林唯一呆了一下。
其實自從茶館出來,林唯一就常發呆,難得睡得死沉死沉的,卻被人叫了起來,有氣不能出的時候,也隻能發呆了。
沈嘉言倒是歡喜林唯一這般迷糊的模樣,趁著林唯一失神的時候,多瞅了兩眼,目光順著那段白膩的脖頸往下滑,卻有些懊惱不能再多看一些。
林唯一最初的迷瞪眼過後到底是清醒過來,自個兒現在穿著睡衣,雖然樣式保守,到多少是不方便接待男客的,何況是不算很熟的男客。想著怎麼樣才能婉拒沈嘉言的時候,沈嘉言已經堂而皇之地走了進來。
就算懊惱都來不及了,林唯一隻能幹澀著喉,看了看自發過去沙發上坐下來的沈嘉言,才開口說,“你先坐一下,我進去……換件衣服。”
其實沈嘉言想告訴她,不換也沒關係,難得看見林唯一這般居家的一麵,沈嘉言高興都來不及,哪裏會介意這些。說起來,畫過妝之後,林唯一或許的確不是最美的一個,但就沈嘉言認識的女人裏麵,不化妝她卻是最自然的一個。
林唯一是那種化妝前與化妝後不會叫人有天上人間區別的姑娘,也算得上是珍貴了。
林唯一躲在自己的房間裏,打開衣櫃,換了一套運動服,散開的發實在沒辦法打理了,隻能取了隻簪子盤好定住。開門走出來的時候,沈嘉言的眼底悄悄亮了一下,你要說他是情人眼底出西施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現在的沈嘉言那般歡喜林唯一,就算她現在跌一跤他也會覺得美。
端著茶水過去沈嘉言那邊,林唯一不看沈嘉言的臉,隻是對著脖子那一段開口問他,“你怎麼過來了?是不是公司出了什麼事情?”
林唯一試圖將兩人的關係擺回到上司與下屬之間,但顯然沈嘉言並不受這一套。
“聽張經理說你身體不舒服,我放心不下,就過來看看你。”沈嘉言硬是把話題轉到這邊來,他就知道唯一也隻有這麼點小心思可以繞,跟他比,自然是生嫩太多了。
林唯一的確是比不上他老練,人情練達之上,她總不能夠修滿學分,而沈嘉言卻是天生的王者,這樣的你來我往裏,輸的隻會是林唯一。但是林唯一會一點,那就是遇上這樣的情況,她就不說話,做葫蘆,悶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