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青一句,“你發現了什麼?”說出透著關注關心和關愛。柳青青就這一點最拿人呢。她的心地純潔質樸,對人的關愛發自於內心。外婆曾經說柳青青就是天生的俠義情長。
胡中人麵對著這樣的一個眼神,心底的算計盡數消失。他是一個商人,是一個政商。作為皇親國戚,他比別人總是想得多一點,可是,柳青青給她的感覺就是發自內心,這很快地消去了他的冷酷,他的邪佞。剩下的是滿眼的痛苦和痛定之後的平靜。
十年過去了,他始終不願意相信秀蓮是一個會移情別戀的女人,尤其是會是個淫蕩的女人。
有人說,不要和剛剛失戀的人戀愛,因為,當那個人從失戀的苦楚中走出來之後,她會離開你。
柳青青算不算幸運呢?
比較春蘭秋菊或者洪弗,她是幸運的,因為這時候的胡中人,已經查出了陳秀蓮的事情,所以,他已經將自己的內心騰出來,可以允許一個人入住。
柳青青又是不幸的,這時候的胡中人早已失去了當年的本真,內心擁有的更多的是陰謀。
但是麵對著柳青青純真無邪的眼眸,胡中人毫不猶豫地想要傾訴給柳青青聽。柳青青絕對是一個好的傾聽者,不像她平時的刁蠻任性,不像她平時的慧黠機靈,現在的柳青青是一個溫柔賢淑的女性,是一個可以敞開心扉傾訴過往的母性光輝的人物。
胡中人道“我,我知道了她的情況,減少了在京都經營的時間,時不時的回來看她。她很高興。我那時候想,隻要她不要往下走了,我願意原諒她,因為是我的離開讓她感到了寂寞,讓她覺得受到了冷落。”
柳青青嗯了一聲,以手輕撫胡中人的秀發。這時候,兩人的關係不像是夫妻,更像是朋友。
胡中人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心緒,“有一天,晚上,我回來了,她在小茅屋裏,裏邊燃著燭光,我知道,她經常地因為刺繡到深夜。我屏退了嚇人,獨自來到了小茅屋。可是,我看見了裏邊人影閃爍,我聽見了裏邊有男人的聲音在說話,他們在調情。我再也抑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一腳踢開了門,”
柳青青看著胡中人的表情,那種痛苦讓人揪心的疼痛,她輕聲道“胡少,你何必想過去的那些不堪呢?有時候忘記是一味良藥,我們可以活得更好。人要往前看才會幸福。“
柳青青覺得胡中人一定是看到了不堪,所以才這樣的痛苦。
胡中人淒涼一笑“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看見的是秀蓮手裏抱著玩偶,那是我的繡像,再親熱。他看見我怒氣衝衝的進去了,很詫異。說,你回來了?你不是說有事不會來了?“
柳青青疑惑了,“這是怎麼回事?你不是還有聽到男人的聲音?“
胡中人淒然,“就是我看錯了,聽錯了。我看見了秀蓮難過的眼神,隻覺得她被我的不信任傷害了,沒有記起這些。偏偏在這時候,我聽見外邊有人走路的聲音,我趕緊追了出去,沒有發現人影,可以回頭看看茅草屋,卻燃起了熊熊的烈火,不知道是我提著的燈籠,還是秀蓮屋裏的蠟燭,著了。“
柳青青道“怎麼可能?你出去進來不過分秒之間,怎麼會沒有時間撲滅火焰呢?”
“現在想來,你覺得是有人預謀放火,劫走了秀蓮?”
柳青青聽一聽就明白了事情的情形。“你覺得是有人劫走了秀蓮,所以你很是自責。你的腿也是在那時候傷到的嗎?聽說當時小茅屋燒的一點都沒剩。這個小茅屋是你後來興建的,目的是紀念秀蓮,對嗎?”
柳青青在胡家也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不外乎是陳秀蓮與人有外遇,被燒死了。而下手的就是胡中人。
胡中人仰天長歎“我寧願事情真是這樣?”
柳青青道“怎麼?難道還有下文?難道是在火場沒有找到陳秀蓮的屍骸,她隻是金蟬脫殼,已經借火遁逃?”
柳青青看著胡中人的表情“我猜對了?”
柳青青暗啐自己,不去算命打卦這是屈才了,怎麼一句話就中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