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有的在笑,比如許文樂、盧婉晴、萬林歌、楊雪兒……
有的已經閉上眼很無奈,如:秦武……
還有許多人跟梁友生一樣,一臉懵逼。
都不知道他們在笑什麼。
而身為當事人的陳海蘭可不是懵逼,而是頭皮發麻,神色慌張。
在許多公開場合,如果你被無數雙眼睛同時打量的時候。
就會反複質疑自己,是不是臉上有髒東西?
是不是衣服穿反了?
是不是背後被什麼人貼了什麼東西?
總之就是又尷尬又緊張。
而陳海蘭的情況比較特殊,她是空口白牙張口就來的冤枉。
所以,她現在更慌。
她從頭到尾把說的話,在腦子裏麵過一遍,至少在語言上麵,還沒有發現任何的漏洞。
那他們到底在笑什麼呢?
三十多度的天,出點汗很正常,可是一邊出汗一邊冒涼氣,就不太正常了。
婁關的凝視給她帶來了太強的壓迫感。
直到陳海蘭的眼神開始躲閃,再也沒有那種理直氣壯的味道時……
婁關才說,"陳學姐,我再確定一下,你說的是詞和曲都抄了?"
問題是不是就出在詞和曲上呢?陳海蘭覺得這裏肯定是有問題的。
具體是什麼問題,她左右飄的眼神,證明她暫時還沒頭緒。
但是她猶豫的態度與說不出口的樣子,讓她剛才說的那些話的可信度已經大打折扣。
之前的篤定,當下的猶豫,前後不一有了鮮明的對比,請問,她的話還有什麼信服力呢?
陳海蘭好像也意識到自己正在被質疑,當即點頭說道:"沒錯,就是詞曲都抄了。"
婁關看了看許文樂,又看了看古老師,最後說,"在新生晚會當中,我負責的是整場節目的配樂。"
"所以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音控室那邊收到的隻有許文樂的伴奏。"
"在許文樂上台之前,你知道歌詞是什麼嗎?"
哦……
眾人在聽到這話的瞬間,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梁友生那個憨批真想拍拍自己的腦瓜子,瞧我這小腦袋,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一點呢?
局麵反轉了呀。
數雙目光同時朝陳海蘭掃去,帶著極強壓迫感的凝視讓她想大口深呼吸都有點困難。
還要努力地控製自己的表情不要太心虛的樣子。
陳海蘭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讓自己的脖子硬硬的,讓自己的目光別飄。
都特麼到這個時候了……
沒有退路可言!
陳海蘭說,"我可能隻是說錯了,是曲子抄襲了。"
婁關點點頭,"這就是我之前跟問學姐你是哪個專來的原因。"
"你是話劇表演的。"
"對音樂也沒什麼理解。"
"在沒有任何基礎的情況下,你也可以說它是抄襲,但是你得拿出證據。"
"學姐,你能哼一遍這首歌嗎?最好是把你認為是抄襲的地方哼出來。"
陳海蘭哼不出來。
她甚至想不起這首歌的旋律。
不過,這就能難倒陳海蘭嗎?並不會。
陳海蘭理直氣壯地說,"我哼不出來,但是聽到伴奏,我就覺得很熟悉。"
"我覺得熟悉,那就是以前聽過。"
"難道我不會唱歌,就不能質疑他抄襲。"
"我們現在講的是規矩,沒有講專業。"
是不是覺得這種話很熟?
我不懂你的專業,我還不能質疑你了?
"你……"婁關的舌頭頓時就打結了。
婁關是個聰明人,但僅限於邏輯清晰,有理有據,試圖跟人講道理。
陳海蘭先是講大局。
你跟她講大局。
她跟你講道理。
你跟她講道理,她跟你講權利。
婁關到了這一關也就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