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聰好像不太喜歡內鬼這樣的稱呼。
就像許多人,你公開指責他“沒素質”。
他明明嘴上一直在說“老子就是沒素質”,但卻一直想撕爛你的臉。
楊聰就是內鬼。
但是被許文樂挑明了,他為什麼會覺得這是恥辱?
楊聰的臉色變化代表他的心情的變化。
從最初的陰沉,到難堪,再到慌亂,到最後的接受。
他顯得有種無力感,“是我接到這個任務之後才有人找我的。”
許文樂點點頭,“那麼你最多就是被同事給坑了而已。”
“逆風行背後的黑手,勢力沒那麼大。”
這麼說起來的時候,楊聰的壓力好像小了不少。
話題進行到這個地方,許文樂就不再往下講了。
“令堂是教師?”
“還是名師?”
“綿綿姐說,令堂將你當初寫的作文裱在了牆上。”
“看來她對你是引以為傲的啊!”
許文樂一點都不想聽他曾經有什麼理想。
也不想聽他是怎麼一步步把路給走歪的。
更不想聽他媽是怎麼含辛茹苦地將他養大。
也最怕聽他來一句,我是農民的孩子……
既然許文樂不想聽。
為什麼要朝這個話題上引呢?
要讓這種自認為還有點道德底線的人為自己賣命。
少不了要來點嘴遁。
當然,靠熱血是沒用的,他的熱血點得燃,早燃了。
所以許文樂的話一直帶著目的地引導。
減輕潛在危脅的分量,減少他的心裏壓力。
當他不那麼懼怕在暗地裏坑他的人時。
再把他老媽拉起來當工具人。
比如曾經的教育。
比如曾經某個溫馨的瞬間。
用來喚醒曾經被他埋葬的夢想。
許文樂不相信他的那些夢想,但是楊聰需要去相信。
楊聰的眼裏霧蒙蒙的,不怎麼聚焦了。
就是這個狀態下,許文樂說,“也不要想著去將功折過了。”
“就當是為活著的普通人做一點力所能及的事吧!”
前麵威逼、煽情過後,再把利益擺出來。
“楊sir,今年的考核過後。”
“你有沒有可能升學府區總衛官?”(相當於分局長,正處)
楊聰苦笑,“哪有那麼容易。”
“六十多個同級別的隊長都看著這僅有的幾個位置。”
“我已經連續兩年考核倒數了。”
許文樂說,“我突然想給學府區捐一千萬內衛裝備經費。”
“以加強學府區治安為由。”
“楊sir覺得怎麼樣?”
楊聰的心髒猛跳,“如果……如果是那樣的話,倒是有可能的。”
許文樂點點頭,“那我告訴你,捐這一千萬,你需要做一件事。”
“花都城有一家新話傳媒的老板名叫程運達。”
“你需要把他帶回來。”
“理由是,造謠抹黑多名公眾人物,至其名譽受損。”
“並有幾名當事人,不堪網爆自殺。”
許文樂一邊說的時候,就把剛才收到的資料轉發給了楊聰。
新話傳媒,老板,程運達。
楊聰覺得有難度,沒難度的話,許文樂也不會找他。
楊聰點頭說,“周末之前我把人帶回來。”
許文樂覺得時間很合適,突然看著楊聰問,“楊sir,你知道我為什麼會跟你說後麵這些話嗎?”
楊聰試探地問,“因為我識實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