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吃人嘴軟,亦或許是被溫如初的“傻氣”所打動,張師傅對她的態度開始有所好轉。
隻不過,張師傅這人的脾氣非常古怪,從不鼓勵人,更不會跟人和顏悅色,隻要他一開口,肯定就不是什麼好話,。
比如說現在,他指著溫如初畫的圖,惡狠狠地說道:“你這腦子長得幹什麼用的?我都說了,抓筆有技巧,輕重都有節奏!你到底用沒用心?說了這麼多遍都記不住,畫出來的東西跟三歲小孩塗鴉似的!撕了!重畫!”
溫如初被罵得不敢還嘴,隻能握緊畫筆,繼續埋頭畫畫。
沒過一會兒,張師傅見到她整個上半身都快要貼到桌子上了,眉頭皺起,冷不丁地給她狠狠拍了一下:“這麼趴著像什麼樣子?跟條毛毛蟲一樣,坐直了!:
挨了一下的溫如初立刻停止身板,背脊處火辣辣得疼,心想這人下手可真重,忍不住低聲嘟噥了幾句。
諸如此類的事情還有很多,隻要溫如初有一丁點兒的不合意,張師傅就會毫不客氣地破口大罵,有時候罵得狠了,還會直接動手打人。
張師傅可不是憐香惜玉的人,不管溫如初是不是女孩子,下手從來都是毫不含糊。
次數一多,就連旁邊那四個師兄弟都忍不住心生同情,等到得空休息的空擋,他們也會悄悄傳授溫如初一些畫圖的訣竅,盡量讓她少挨打。
共同麵對張師傅的暴力蹂躪,師兄弟四人跟她在不知不覺中,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情。
由於要趕工,溫如初也跟著加班,提前打電話跟老媽說明情況,老媽起初還很不放心,但後來聽說她是在自家工廠裏,便沒有再阻攔她。
晚餐時是二師兄下樓去買,到了夜宵的時候,依舊是二師兄出馬。
一直讓他請客,溫如初有些不好意思,她覺得自己初來乍到,受了大家很多照顧,理應是她請客才對。
結果她剛說出這個想法,就被大家集體否決。
在張師傅的眼神威逼之下,二師兄含淚說道:“你就別跟我爭了,我這個人有個毛病,最喜歡付錢請人吃宵夜,一天不請就會渾身發癢,說不定還會拉肚子!你不會忍心看著我拉肚子吧?啊?”
溫如初:“……”
打這以後,在溫如初的心裏,這位二師兄又新增了兩條金光閃閃的標簽——慷慨大方!最喜歡請客吃飯!
瞧瞧,多好的二師兄!多有愛的師兄弟們!
六人加班到深夜。
溫媽媽見到女兒還沒回來,擔心不已,催著老公去找人。
於是乎,溫爸爸被愛妻從被窩裏踹出來,淒淒慘慘地出門,冒著寒冷的夜風開始了漫漫尋女之路。
當他找到女兒的時候,見到女兒還在努力趕工,心想自家女兒可真勤奮,這麼晚了還不忘記學習。不過,欣慰歸欣慰,家中女王殿下的命令必須執行。
他先是客氣地跟張師傅打了招呼,問了些工作的進展,對於手稿受損這件事,他已經從王主任那裏了解到基本情況。王主任說話很不客氣,言辭之間都將矛頭指向張師傅,好在溫世家看起來溫溫和和,但都心中有數,並沒有完全相信王主任的一麵之詞。
他跟張師傅說了,他會想辦法跟盛世集團那邊拖延時間,讓張師傅盡快將手稿臨摹出來。
交代完工作問題,溫爸爸將女兒叫過來,非常認真嚴肅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的乖囡囡啊,時間不早了,趕緊跟爸爸回家吧。”
溫如初挑起眉毛:“是我媽叫您來的?”
說起那位女王殿下,溫爸爸的眼皮一跳。
他看了一眼周圍的人,然後特別嚴肅地靠近女兒耳邊,壓低聲音,特別委屈:“你媽說了,我今晚要是不把你接回去,她就扣我這個月的零花錢!我的好囡囡啊,爸爸每個月就指著那點零花錢買寵物了,你可別見死不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