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那些密密麻麻的入侵者隻瞬間就被悉數磨滅,甚至就連他們殞落所散落的天地元氣都跟著被磨滅,整個涯海界眾生莫不齊聲歡呼起來。
人心齊,泰山移,在這種生死存亡的危急時刻,這些被鼓舞的心靈所燃起的希望之火,就像是一道道璀璨的火光,彌漫至整個涯海界。
火之道主鍾離暗感受最是深刻,此火名為希望,名為決絕,名為同仇敵愾。
在這股力量的加持之下,他所施展的種種火法,就像是超脫了天地法則,打破了種種規則藩籬的舒服。
在這一刻,鍾離暗隻感覺,眾生在和他一起並肩作戰,化為他手中劍的鋒刃,和他一起揮舞,一起揚擊,驟然之間就有了無可匹敵的威勢。
鍾離暗身心沸騰,前所未有熱血,但又前所未有冷靜。
他知道,他身上出現這種狀態,其他道主也必然同樣如此。
而執掌涯海界萬道的俞俱醴也隻會比他們感受更深刻!
“殺!”
鍾離暗一馬當先,手中劍燃起璀璨紅芒,一聲聲劍吟不斷響起,直擊諸多巨鯨門人的心頭。
有多強的心力,就能撬動多強的天地之力,手中的劍就能刺出多強勢無匹的攻擊。
整個涯海界眾生的願力加持之下,鍾離暗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這種狀態太過特殊,卻是讓鍾離暗開始明白,世人為何將天地人並稱為三才。
一劍破長空,璀璨耀眼。
雖有巨鯨門主身先士卒幫他們擋住了鍾離暗,但絕大多數人依舊還是受傷了。
而在這個關鍵的場合受傷,本身就意味著死亡。
更遑論,獲得眾生願力加持的也並不隻是鍾離暗一人。
一時巨鯨門人隕落如雨!
巨鯨門主和一眾長老們駭然,拚命禦使著各種自天庭時代傳下的至寶,希望藉此擊退諸多圍攻而至道主們的襲殺,但是巨鯨門主和一眾長老在此刻才發現,他們向來引以為傲的至寶威力並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那麼強大。
其實,這也是很簡單的道理。
他們在涯海界生活了太過漫長的歲月,已然在涯海界留下了太多的痕跡太多的因果。
而這些因果甚至已然強大到眾生都認為他們是叛徒,人人得而誅之。
在天下所有人都希望他們去死的時候,沒有任何人可以不死。
除非有更強大的力量幹涉!
而俞幼泉本質上是希望那些幕後之人出手幹涉一下的,隻要他們選擇了幹涉,也必然會留下因果。
如此,這就給了俞幼泉逆勢攻殺的契機!
可惜,那些幕後之人完全沒有任何出手幹預的意思。
而這也是巨鯨門主和一眾門人那麼絕望的原因!
有怨恨,有不甘,想通透之後則隻剩下絕望。
因為。
昔日和他們立下約定的,乃是昔日的大千世界聖人。
相信那個時代大千世界的聖人,一定不會違約。
但現在卻完全說不準了!
攻打母河世界的過程中,誰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而在攻破母河世界從中攫取到足夠的好處後,誰也不知道大千世界這些昔日的聖人,到底又經曆了些什麼改變。
以改變之前來算改變之後,本身就是一種失算。
或者說,玩弄命運的人也終將被命運所玩弄!
天穹,傳送大陣門戶之外,一切依舊顯得靜悄悄的。
或是火光,或是薄霧,或是雷霆,或是巽風,看上去就和平素的涯海界別無二致,甚至還暈出了前所未有的絕美風景。
但就是這些天地之壯美,但卻又是天地間最犀利最強大的殺伐。
無論那些門戶中接引出了何等強大的存在,涯海界這些瑰麗的自然景觀,就能庖丁解牛般,輕而易舉將他們瓦解。
直到此時,世人這才知曉,守護著涯海界的人間之聖到底走到了何等高度!
而這又是一劑強效強心針,再次反饋到每一個願意為涯海界眾生而戰的強者們身上。
這些強者們越戰越勇,忽然有些明白,為何末法時代後,新道之中有著揮之不去的神道法的影子。
神道法在很多強者心中,並不是一條通往至高的無暇之道,很多時候甚至還會被信徒的因果所幹擾,最終變成信徒心目中所願意相信的模樣。
但是。
在這萬眾一心共赴時艱的時刻,神道法的諸般精華卻是顯得如此精妙。
同樣在感歎新道精妙的,還有尚且處在傳送陣另外一頭的大千世界諸聖。
雖都是“聖”,但小小涯海界所孕生出的“聖”,和大千世界這方汪洋大海所孕生出的天道聖人自然不能混同。
更遑論,這些至聖還征服消化掉了一個和本宇宙相對立母河世界。
於底蘊之上更上一層樓,上限再次獲得了拔高。
而對於本身就矗立在世界巔峰的存在而言,無數個元會都原地踏步沒有任何進步實屬正常。
但若是能夠突破瓶頸,繼續向前邁上一小步,於實力上的突破更是無法想象。
畢竟在求道路上,能夠打破瓶頸邁出一小步,就能繼續向前邁出無數步。
若非他們非常需要涯海界這個規則秩序異常特殊的世界,洗去他們身上因征服母河世界而帶來的汙染,他們甚至能夠隨手就重煉地水風火,將涯海界重新打回混沌狀態。
身軀之上繚繞著黑霧,麵相之上看著頗為有些凶惡的準提笑道,“不愧是特殊到能夠洗刷掉宇宙反麵母河世界汙染的特殊世界,竟然有澡盆聖人走到如今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