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圓桌那邊的人越來越少,與他一起來的異能者都完成了任務,自己這邊卻還是沒有進展。
無論他語速如何,怎麼問,小男孩就是不開口,一直眨巴眼睛,周鐸被氣得夠嗆,一度懷疑這小東西是故意的,趁機報複。
他這邊就一個人,要是完不成任務,曹立肖指不定要怎麼嘲諷他。
關鍵問題是他還無法反駁,想想就難受。
有機會接近白筱貝時,他還高興了一陣,覺著自己運氣好,現在隻覺得自己挑了個最難搞的。
除非麵前這個皮膚纏滿繃帶的小男孩是個啞巴,他還能有個借口。
“你是啞巴嗎?是就點頭。”他自暴自棄地問道。
小男孩依舊不動,不說話也不點頭。
周鐸捏緊油筆,低頭在姓名後麵寫下兩個字:“無名”
白筱貝都有點心疼周鐸,輕聲問身邊的小人:“你有名字嗎?”
話音剛落,小男孩點了下頭,周鐸動作一頓,以為自己花了眼。
接下來,他見證了更糟心的一幕。
白筱貝繼續追問:“那你的名字是什麼呀?”
隻見小男孩灰白繃帶間的嘴唇蠕動了幾下,卻沒有發出確切的聲音,白筱貝也不急,又問了一遍。
這次她垂下頭,靠近小男孩的嘴,仔細聽他發出的聲音。
嗓音很沙啞,像一位遲暮老人,和他的外貌很不相符,隱約能聽出兩個字節,侯爵?
白筱貝陷入沉思,古代小說裏的爵位名?
他的聲音應該是當時深陷火海,吸入過多濃煙導致。
這麼一想,她明白了小男孩不願開口的原因,極有可能連聲帶都有損傷。
思索間,小男孩朝周鐸舉起手,似乎是想要筆,周鐸見狀立馬把筆遞給他。
小男孩用整個手掌握住油筆,在小本正中間僵硬地挪動著,寫下兩個歪歪扭扭的大字——“侯玨”。
兩人極力分辨著紙上的字跡,沒有注意到後方的簡川聽到侯玨開口時突然扭過頭,麵朝侯玨不知道在想什麼,片刻後又轉了回去,好似什麼也沒發生過。
周鐸拿回筆,在新的一頁重新整理信息,白筱貝小聲問道:“你們怎麼知道我醒了?”
“有個女的看你醒了就跑去告訴向超,我想想叫什麼來著....哦,劉心月。”周鐸說完就收拾東西站起來,“他們叫我,我先撤了,再見。”
曹立肖沒有起疑,帶著姚凡和其他異能者離開大廳。
大門關上的瞬間,沒了壓製,眾人立即哄鬧起來,探討著剛才發生的事情,幹什麼的都有,唯獨沒有人管躺在地上的嶽家爺孫兩人。
白筱貝和簡川一人管一個,將嶽老和嶽光慶救起。
而侯玨全程都像白筱貝的小尾巴一樣,寸步不離地跟在她身後。
麵對昏迷不醒的傷員,兩人都有些束手無策,會處理的人都沒有過來,隻剩下一個眼睛不方便的簡川和不會急救的小妖。
白筱貝一時不知該如何下手,她唯一的治療手段隻有眼淚。
可季瑾司一直讓她不要多管閑事。
末世下基地外的世界就像一個大森林,弱肉強食,優勝劣汰,救得了一時,救不了一世。
注定活不下去的人,就算當下救了他結局也不會改變。
有了希望之後再墜入穀底,才是真正的絕望,那時他就會把一切記恨到給自己希望的那個人身上。
更有甚者被救之後還會反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