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沉默不語,似在思索對策。
人群前方,那圍成一圈的人中,一名青年低垂著頭,往身旁那名中年男人身邊縮了縮。
可不就是那前一夜想將解遂他們投到柳河裏的汪小倫!
那中年男人約莫四十歲左右模樣,眉眼與汪小倫有著幾分相似,但他此刻的注意力似乎並未在汪小倫身上,隻蹙眉看著被人踩在地上的柴雄,眼底浸著幾分隱忍。
汪小倫微微側首看了看那中年男人,壓低了聲音道:“爹,咱們還是回去吧。”
“汪小倫!是你小子!”汪小倫側首時,卓聞正巧看見了他,頓時火冒三丈,“村長,這還有一個,一並審了吧,昨夜這小子想將我們投到柳河裏換回他那失蹤的爹!而且據我們所知,這小子還往那柳河裏投過不少外鄉人,咱們可是有人證的。”
卓聞說著,嘿嘿笑著看向地上的柴雄:“對吧,柴雄?”
那汪小倫被卓聞一吼,頓時身子縮得更小了,躲在汪大江的身後,隻探出了半個身子來:“你、你少含血噴人,我爹前幾日不過是去了外地探親,大夥兒都知道。再說了,你們不也好好地站在這裏麼?說我想將你們投入柳河,你、你拿出證據來啊。”
汪小倫這一說話,院中眾人的注意力瞬間轉移到他這邊,又去看他身邊的汪大江。
有人道:“他爹不好端端地站在這裏麼?哪裏失蹤啦?”
又有人指責卓聞:“你堂堂逐妖士,話可不能亂講的呀。”
“就是,抓妖怪就抓妖怪,把旁人牽扯進來做什麼?”
……
解遂的視線移到汪小倫身邊的汪大江身上,這汪大江與汪小倫的長相有那麼幾分相似,父子相十分明顯。
解遂頓時愣了愣。
汪小倫的父親還真回來了?
昨日卓聞的索引符都索引不到這人,隻有兩個可能,要麼這人已死得透透的了,要麼人在五百裏外,斷無可能短短一夜之間就回到村裏。
解遂習慣性地看向離九。
卻見離九細眉微顰,神色有些詫異,視線卻是落在被捆在殿中的柴雄身上。
柴雄滿頭滿臉是血,趴在地上,仰起頭,怒睜著布滿血絲的陰鷙雙眼,直勾勾地與離九對視。
解遂低聲問道:“怎麼了?”
“他在我腦中說話。”離九與柴雄對視了片刻才收回了視線,“他說,讓我們不要插手,待他處理完此事,就告訴我們你師父的下落。”
看來離九的猜測沒錯,重希與曾語單確實是被柴雄家的花妖困住了。
可是……
“他為何能在你腦中說話?”解遂不解。
離九輕笑道:“養妖人的手段罷了,他們天生就有與生靈溝通的能力,也是有這能力的人,方能成為養妖人。”
“那他豈不是已經知道了你的身份?”解遂頓時有些緊張。
這柴雄既是主動與離九溝通,想必確實已經清楚了離九的身份,若柴雄當眾反咬他們一口,以重光門的名聲,他們到時可就是百口莫辯了。
離九依舊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麵上掛著淺淺笑容,道了句:“無妨。”
離九待要再說什麼,卻忽然一陣狂風卷起,天色瞬間暗了幾分。
那陣風來得極怪,自天際打著旋兒吹進了祠堂裏,那擠在祠堂院中的一眾人等俱是被那陣怪風迷得睜不開眼。
解遂眉頭壓得極低,在肆虐的狂風中眯著眼,饒是他沒有法力,也能辯出這顯然是一股妖風!
他一手握上肩後刀柄,離九將他一拉,示意他稍安。
兩人立在風中,衣袖翻飛,卻與院內東倒西歪的的眾人不同,似是未太受那妖風的影響。
“村長!我就說他家還有別的妖,這下可信了?”
卓聞說話的同時略屈起一腿,背風穩住身型,抬起一手舉到眉前,另一手招來臨風引握在手中,臨空畫下一道金光符文。
整個祠堂外、方圓丈許之地都陷在那陣怪風之中,祠堂內外眾人俱是被吹得人仰馬翻,有些倒在地上,人疊著人哀嚎,有些尖叫著推擠逃竄。
卓聞一膝觸地,將那發光的符文往地麵一壓,欲驅散那陣怪風,符文卻在觸地時砰然碎裂散開,爆出清脆的一聲輕響。
“我靠,來的這家夥有點厲害啊。”
“來了。”離九在解遂耳邊道,“想看看麼?”
解遂問道:“看什麼?柴雄家的妖怪?”
離九道:“這村子裏的真相。”
解遂點了點頭,離九便握住他的手,在颶風中立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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