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遂煩躁道:“你能不能別管我了?你知不知道你很煩?”
離九麵上笑容僵住,斂了笑容,站起身來。
微藍氣焰頓時將解遂團團裹住,他便再動彈不得。
離九一手貼上解遂胸口,閉了眼。
解遂怒道:“你究竟想做什麼?我不需要你再給我輸送妖力,你走!”
解遂心髒中,一點紅芒正在擴散,並在逐漸吞噬離九妖丹的妖力。
離九閉眼蹙眉,運起妖力,灌注到右手,將一身妖力全數灌入解遂心髒中。
他本就是靠著妖丹回複妖力,卻不想妖丹的妖力竟是漸漸在被壓製,現如今他確實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來壓製解遂體內的另一股魂息,隻能傾注自身恢複的妖力於妖丹中加以壓製。
“你沒聽見麼?我不想看見你,你走啊!把你的手拿開!”
離九將一身妖力灌入,藍焰消退,解遂突然能動了,一掌推開離九,背過身去。
離九有些喘,額上沁出了細汗,轉過身去點了點頭:“好。”說著,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解遂悄悄回頭看一眼離九離去的背影,總覺得他腳步有些虛浮,想追上去,又生生克製住了。
整個下午解遂都沒有再回房。
離九之前也給他輸送過幾次妖力,那之後離九會虛弱一段時間,但他也知道離九會慢慢恢複,於是他克製著那股想去找離九的衝動,在後院呆了一下午。
他無法理解離九的想法,既是有了孩子,又為何要一次次地救他,又一次次地露出那種關心他的神色來。
他自然不覺得離九對他的關心有假。
或許狐族本性多情,可以同時對不止一人抱有同樣的感情,抑或是結束一段感情後,可以很快對另一人動情。
但他無法接受。
他很小的時候就想過,若是有一日他傾心於某人,便隻願與那人一生一世一雙人;若對方對他並沒有那種心思,他也可以很果斷地抽身出來,為免自己深陷。
要說之前他對於自己對離九的心思尚且不明朗,但經過前一夜的事,他實在無法再否認自己的內心。
他是常人,離九是妖,他不介意;他想與離九相守一生,哪怕到他年邁了、老得行不動了,而離九仍是那副年輕的模樣他也不介意。
他可以接受相守以後遲早會到來的分別,但他無法接受與旁人一起分享離九的感情。
所以,就此抽身才是他最好的選擇。
傍晚時,解遂回了前廳,與卓聞、曾語單一同等著重希。
天漸暗時,重希眉頭緊蹙一臉憂色地自前廳外的石階上緩步而上。
解遂心中一凜,忙迎上去問道:“師父,找著人了嗎?”
“嗯。”重希點了點頭,長長歎了口氣。
卓聞吐出口氣:“哎,師父你這表情,我還以為沒找著人呢。”
解遂還是有些不放心:“那他沒事吧?”
重希道:“人是沒事,但他說什麼也不願見他。”
解遂瞬間愣住。
以薛契的態度來看,兩人的關係應是很好,可為什麼不願見他呢?複又一想,這人變了活屍,怕是常人很難接受。人有時還是更願意將一個人最好的樣子留在心裏。
曾語單道:“常人見了活屍跑都來不及,就算是認識的朋友也會害怕吧。我們經常跟妖魔鬼怪打交道,自是不懼怕這些,常人會心存恐懼,再正常不過了。”
重希道:“薛契隻想知道他是否平安,現下也已確定人是平安的,便告訴他,讓他早些上路吧。”
解遂一驚:“師父你的意思,是要收了他的屍魂丹?”
重希無奈地點了點頭。
曾語單道:“就不能再等等麼?說不定他忽然就改變主意,願意見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