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行不高的小妖失了妖丹便無法再維持妖身抑或是人身,而離九這般有著千年修為的大妖怪,失了妖丹雖不至於維持不了人身,卻不能距離妖丹太遠。
當本體與妖丹距離過遠,便與常人無異。
解遂自是清楚這點,一時十分震驚。
因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離九這般的大妖怪居然會將妖丹放在他這裏。
難道離九此番之所以會將他帶在身邊,是因為妖丹在他這裏?
如果真是如此,那離九又是在何時將妖丹放在了他這裏?
解遂喉中幹澀,難以置信地看著白狐,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的意思是,離九的妖丹,在我這裏?”
白狐道:“離九?他現在叫這個?哎算了,我才不管他叫什麼,反正妖丹我是要定了,你過來吧,乖乖讓我取了妖丹,我便饒你們不死,你看溟濱城裏那些鮫人,我一個都未殺過。”
解遂怒道:“那你為何對清昱下殺手?”
白狐突然大笑起來:“哈哈哈,那是他為了能拖住那黑狐,主動向我要求的,再說,他也死不了呀。”
解遂心中一驚,暗道不好,便要往回跑,那白狐卻後足一蹬,飛躍而起,那一躍竟是足有兩三丈高,落地時堵住了他的去路:“你可不能走,你回去了,清昱還怎麼對付那隻黑狐?”
白狐話音剛落,便後足一蹬,猛然向解遂撲來!
解遂被白狐引走,離九知是白狐故意為之,隻怕那白狐已知道他失了妖丹的事,一時心中擔憂。
本治療清昱的傷口就耗去他不少妖力,現解遂更是被引得太遠,以致他的妖力已有些不濟。
治好清昱頸上的傷口,離九已是有些目眩。
他須得盡快找到解遂,否則以解遂的能力,實是無法與那隻狐妖抗衡。
清昱臉上恢複了些血色,已能順暢呼吸,卻仍是極為虛弱,他一手捂著自己腹部的傷口,忍痛道:“你去找他,別管我。”
離九收了手:“無礙,他應該能撐一會兒,先將你的魂珠放回去。”
清昱隻得將魂珠放回自己腹中,離九便又釋出妖力為他治療腹部的傷口。
傷口以肉眼能見的速度逐漸愈合,清昱也因吸收了離九的妖力,精神恢複了些。
待得清昱兩處傷口已無大礙,離九方收了手,匆匆起身離開。
剛走到大殿門口,便覺背後一陣勁風襲來,離九迅速側身避過,伸手一抓,抓住一枚玉色箭矢。
那箭矢的箭頭乃是珠貝打磨而成,閃著珠光,卻是鋒利無比。
離九蹙眉,倏然回首看去,隻見清昱立於供台一旁,手中握著一柄珠貝粘製的短弓,弓上架著一枚箭矢,閃著寒光的鋒利箭頭正直直地指著他。
“別去搗亂了,他拿了妖丹,你與解遂都能活下來。”清昱麵色因失血十分蒼白,仍是那副不冷不熱的表情,語氣也毫無波瀾。
離九道:“你應該知道,你攔不住我。”
說完,便抬腳跨入了院中。
清昱在他身後,將箭頭微微調轉了方向,手指一鬆,箭矢離弦,朝那雜草叢生的院中的地麵中心飛射出去。
“我是攔不住你。”清昱道。
箭矢挾著一股藍色的妖力穩穩插入地麵,一陣金光倏然自箭矢釘入的位置轟然炸開。
院中金光向四周擴散,帶起一陣氣浪,將那滿院的雜草轟得連根飛散,頓時,便現院中由數十塊方石圍砌的、布滿整個院落的巨型法陣。
離九足底接觸那金光,隻覺一陣密密麻麻的刺痛感覺自足底蔓延至全身,他想運起妖力將那金光壓下,奈何他方才妖力損耗甚劇,又與妖丹距離太遠,運起的妖力隻支撐了一瞬,竟是受到那金光反彈,吐出一口血來!
清昱立於大殿門口,握著短弓,麵無表情道:“這是當年用來困他的法陣,或許困不住妖力全盛時候的你,但要困住現在的你,應是沒什麼問題。”
解遂緊緊握著無名,滿頭大汗,身上被那白狐抓出數條傷口,胸前一條傷口極深,隱約能見那皮肉之下的森森白骨!
他並不想與這白狐糾纏,奈何白狐比他速度更快,次次攔在他身前將他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