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離九的妖力恢複得差不多了,三人才一起去往城北山中的道觀。
道觀內,院中地麵還有不少幹涸的血跡,大殿內的地麵更是慘不忍睹。
離九粗略地朝解遂提過他被法陣困在院中的事,此時看見院中那幾灘幹涸的血跡,心尖抽痛,牽了離九的手過來與他十指扣著。
這麼大一個妖怪,都是因為救他失了妖丹才被那白狐算計,不然哪有人能傷到他?
解遂於是又開始自責起來。
離九倒是一臉雲淡風輕,似乎已經完全忘記那日的事,牽著解遂就從陣眼旁邊那灘血跡上踩了過去。
三人入了觀中,便各自分頭去找地下密室入口。
解遂與胤灝進了大殿搜尋,把殿中能按能扭的類似機關的東西都試了個遍也沒試出個所以然。
離九在院子裏逛了一圈,最後停在院中那陣眼旁邊顰眉思索。
院中方石錯落,細看卻是呈規律擺放,布成一個巨型八卦石陣。他檢查了那些方石,發現方石底部的地麵均有移動過的痕跡。
在石陣中心位置,一塊雕刻著奇異符文的八卦形石板深深嵌入地麵,那八卦石麵中心的位置,有一個碗口大小的圓洞,洞周繞著一個五指寬二指厚的石環與石板分割開來,石環下方伸出八腳,深深插入地底。環內洞中生出了些雜草,還有那日清昱那一箭留下的箭痕。
離九伸手按住那石環,左右旋了旋,紋絲不動。他又走到一塊方石跟前,將那塊方石向地麵移動痕跡的方向用力推了推,方石居然動了。
他叫來解遂與胤灝,三人便分開去推那院中足足三十二塊方石。
推完方石,三人俱是滿頭大汗。
離九又去到陣眼處,伸手要旋那石環,解遂忙搶上去抓住了他的手:“別碰!”
離九笑道:“這陣眼並未激活,別緊張。”
解遂攔著他,自己去旋那石環:“我力氣比你大,我來。”
解遂按著那石環,用力一旋,石環緩緩轉動,而後使出渾身力氣按著石環迅速往左旋了六圈,便旋不動了。
他滿頭大汗地四處張望,院子裏一切如常,也沒有什麼密門開啟的跡象。
離九道:“向右,旋到底。”
解遂點了點頭,又開始旋。
“六,七……這到底有多少圈啊。”石環甚是牢固,饒是解遂常年揮刀鍛煉出的堅實臂力,連著旋上十幾圈也覺得雙臂微有些酸。
離九道:“九。”
“轟隆隆——哐——!”
隨著地底一聲沉悶的巨響,地麵突然劇烈晃動起來,離九與解遂站在那八卦形的石板上,險些沒站穩。
解遂搖搖晃晃地道:“你怎麼知道是九?”
離九道:“我隻是剛好數到九而已。”
“哦。”
石板震動著,開始緩緩下降,站在一旁的胤灝趕緊跳了上來。
三人立於石板上,下降到一個空闊的地下空間。
地下空間極深,頭頂天光灑下來,眾人才發現,他們立足的地方並非什麼石板,而是一條巨型石柱。
石柱下降的速度並不緩慢,卻也遲遲未到底。
地下空間十分寬闊,比道觀院子的麵積大了不少,一條條方形的石柱一圈圈立在空闊的地下空間中心位置,從天頂直達幽深的地底,甚是壯觀。
解遂感慨道:“這些石柱都連著外麵那些方石?”
離九點了點頭。
胤灝道:“那白狐當年被關在這下麵,定是吃了不少苦頭。”
離九當日吃過這法陣的苦頭,而他還是在法陣外麵,可想而知,這地下陣中的法力,可比他那日感受到的強太多了。
石柱在距離地麵三尺高的位置停下,三人躍到地底,那八卦形石柱緩緩上升,最後“轟隆”一聲,地麵石洞合上。
離九二指一挫,喚出他那藍焰小人兒照明。
地底空曠,石柱林立,那石柱升到頂後,他們才發現,在那石柱底部居然是一個鏤空的玄鐵細柱圍起來的囚籠,每根玄鐵細柱上均刻著密密麻麻的符文,想必就是當年用來囚住那白狐的。
胤灝道:“也不知那白狐當年做了什麼,居然被囚在這種地方囚了幾百年。”
解遂也對那白狐略生了些同情,但又一想到是那白狐使詐才害得離九受傷,遂蹙眉道:“咱們抓了他再將他囚進來吧,最好再將那黑狐也囚進來。”
胤灝看了眼離九,眼中有些疑惑:“黑狐?”
解遂道:“一隻千年黑狐,離九說道行在他之上。”說著去看離九。
離九麵上沒什麼表情,見解遂看他,便衝解遂勾了勾嘴角。
胤灝似乎意識到什麼,便也不再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