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他,你是你。”解遂垂首在離九手上打了個結,“我為何要恨你?”
離九還欲再說什麼,卻見一抹紅光自斜側射來,沒入解遂額心,解遂瞬間軟倒,一頭紮在離九肩上。
離九摟著軟倒下來的解遂,惱憤地看向禦白:“你做什麼?!”
禦白捂著脖側傷口,蒼白著一張臉,撐著冰壁站起身來,神色陰鷙地勾了勾嘴角,冷笑道:“贏勾數千年前被黃帝斬殺,殘魂逃逸,聚齊兩魂後又四處尋找可用的身體。他以魂魄中的屍氣同化挑選出來的身體,但許多身體在被同化以後都腐爛得厲害,所以這些年他一直在尋找,想尋到一副可用以修複那一縷碎魂並且與他的魂魄完全契合的身體。”
離九蹙了蹙眉:“這些你已經說過了。”
“那你可有想過,贏勾這麼多年也尋不到完全與之契合的身體,又為何會找上他?”禦白道,“我本也以為不過是巧合,直到方才我才想通,那是因為,人類的身體贏勾根本用不了。”
“若他不是人,我又如何會看不出?”
“因為他體內被下有一道隱藏得極深的禁製。方才你也見了,他體內禁製未除,已經顯露凶性,連我也不是他的對手,若有一日,他衝破那道禁製,你覺得會如何?”禦白說著,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當然,我並不在乎他會不會為禍世間,我隻想告訴你,他根本不需要你的妖丹。”
“你以為我會信你?”離九冷冷地看著他,將解遂往身後護了護。
禦白撇了撇嘴,轉身捂著傷口走了。
解遂這一睡足足睡了三日,醒來時,熟悉的景象映入眼簾——這是重光門他自己的房間。
黑狐蜷成一團睡在他懷裏,暖烘烘的似個暖爐。
解遂沒忍住,一手輕輕撫了撫黑狐的小腦袋,黑狐抖了抖毛茸茸的雙耳,從他懷裏跳起來,躍下地去,恢複了人身。
解遂從床上爬起來,按了按眉心,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猛然一把攥住離九的手,翻看離九手心。
離九手心那道傷已徹底好了,疤痕也不曾留下。
“已經好了。”他握了握拳,翻著手掌給解遂看,解遂這才放下心來。
“狐族界設有屏障,常人根本無法穿越,你是怎麼進去的?你又怎麼知道我在那裏?”離九問。
解遂微微一愣,旋即又蹙了蹙眉,眼神有些閃躲。
他之前向離九保證過不會被腦中那聲音迷惑,如今他卻在離九不在時借助了那東西的力量,一時覺得有些理虧。
離九又問:“是你那腦中的聲音?你借助了他的法力?”
解遂沉默著點了一下頭。
“我知道你恨禦白,”離九道,“但你不能為了報仇,便接納這股來路不明的力量。如今你我都不清楚他有什麼目的,還是……不用為好。”
解遂不清楚離九知不知道贏勾的事,他也暫時未想好要如何跟離九說明,隻得點了點頭:“那日是我心急了,但我保證,以後不會了。”
門被敲了兩下,卓聞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離九公子?起來了沒啊?”
解遂應了聲,卓聞猛地推門進來,熱淚盈眶地撲向解遂,又礙著離九在場,沒敢直接上手抱。
“師弟你可算是醒了,你那日一聲不吭就跑了,咱們都快擔心死了,雖然那位鬼仙大人說那隻聻已經……”卓聞說到一半,被解遂橫了一眼,忙幹笑著轉移了話題,“嘿嘿嘿,不過你這膚色倒是恢複了,挺好、挺好。離九公子辛苦了啊。”
卓聞隻以為是離九給解遂灌注了妖力令得他恢複膚色,解遂卻有些詫異,蹙眉翻看自己的手掌。
他確實已經恢複常人膚色,但離九唇色紅潤,絲毫不見虛弱之色,與以往離九給他灌注妖力後的狀態全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