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駕!”
一彪人馬在鵝毛大雪之中冒雪飛奔,獸皮大衣之下,正是劉備、公孫瓚、程普幾人。
馬蹄踏在綿軟的積雪之上,濺起一朵朵飛揚的白花,劉備抱著馬脖子,兩腿緊緊夾住馬肚,一路飛馳的過程中,有好幾次險些落下馬來。
哪怕劉備已經小心翼翼,可畢竟自己騎術不精,眾人來到鐵匠鋪前,一個急刹便讓劉備屁股著地落下馬來,幾個翻滾,頓時身上的毛皮大衣上就粘滿了雪花。
“賢弟如何了?可傷著了?”一旁的公孫瓚連忙把劉備扶了起來。
當發現自己骨頭沒斷,隻是有些皮外傷後,劉備強忍著疼痛,掙紮著站起身,心裏打定主意,回去就找公輸班做上一副馬鞍出來,要是再摔上幾次,自己這屁股鐵定得八瓣兒開花。
“嘿嘿,就是屁股有些疼,還死不了,沒時間了,這點兒小傷顧不得了。”
說罷,劉備邊走,邊朝著鐵匠鋪的方向大喊。
“湯隆!湯隆!湯麻子!湯麻子呢?快叫他出來見我!”
一旁淬煉兵甲的石三鐵連忙出來應聲,“湯大哥往哨塔那邊去了,說是新煉了一壺箭,拿去讓那老劉頭試試手。”
見狀,劉備留下石勇以及剩餘的隨從,讓他們協助鐵匠鋪立刻轉移,能拉走的東西都拉走,拿不動的便等著石權趕在路上的牛車。
這些半成品的鐵甲兵器,或許鮮卑人看不上,可卻是劉備守護父老鄉親的武器,若是大軍壓境,有上半截環首刀護身,那也比沒有要強!
一時間,打鐵的漢子們都停下了手中活計,將打造的兵器鎧甲用布料包裹,交給石勇等人。
一刻不敢耽擱,石勇帶來的鄉勇再次跨上馬匹,帶著兵器鎧甲快速返回聚賢莊。
迎著凜冽的寒風,劉備與程普,公孫瓚兩人再次登上守邊的哨塔,遠遠望去,鮮卑軍的大營就在距離哨塔三五裏的地方。
如今已是傍晚,不少出營偵察的鮮卑遊騎揚著馬鞭,向著鮮卑大營奔去,大營中人喊馬嘶,炊煙嫋嫋,好一番熱鬧景象;
大營一旁,成千上萬的牛羊聚集在一起,粗略估算至少有數萬頭之多,也不知是劫掠所得的牲畜,還是從塞外帶來的口糧。
程普眯起眼睛,觀察了許久,旋即沉聲道:“觀其大營規模,恐怕人數不下萬人。”
見程普輕易判斷出了敵軍規模,擦拭弓弩的老劉頭也忍不住讚歎一聲:
“嘿嘿,你小子倒是有點本事,隻不過這些鮮卑蠻子還在彙聚,恐怕要在此地結成大營,若是有個三五萬人,怕是想要洗劫郡城,這群狗娘養的,有這壺好箭,老子我今年必定要多殺幾個鮮卑蠻子。”
劉備聞言心中一沉,好消息是,這片大營剛剛開建,最近兩日鮮卑軍隊應當不會南下,那自己搶修城牆就還有些時間;
壞消息是,涿郡有五六年未經戰事,比其他幾個北郡來說要富裕的多,恐怕會成為鮮卑人此次劫掠的主要目標,郡城牆高池深又留有兵甲,不好攻打,自己那小莊子反而成了鮮卑人劫掠的對象;
如今聚賢莊還有兩麵城牆沒能完工,自己或許要考慮拋棄剛剛積攢的家底了。
想到自己這半年來,起的比雞早,睡得比狗晚,早起在盧植處學習,晚上在天香樓一邊顛勺,一邊賠著笑臉迎來送往,還經曆了權貴刺殺、土匪劫掠、收攏一批又一批得流民,每日活得小心翼翼,才得了一小片產業,可這莊子才剛剛建成就要放棄,劉備心中就萬分不甘。
“李狗蛋!他娘的,老子說了多少次了,若是要尿給老子滾下哨塔尿去,這天寒地凍的,一時三刻你這攤尿就他娘凍上了,若是有人踩上一個腳滑摔出去了,老子第一個砍了你!”
老劉頭的一聲怒喝,將劉備從沉思中拉回現實世界,輕歎一聲,如今這個情況,隻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吩咐石勇留下兩個哨探傳遞消息,再取出一套新製的鐵甲交到老劉頭手上,劉備表情嚴肅,鄭重說到;
“老大哥,若是鮮卑人來攻,莫要硬拚,點燃烽火,我那莊子距此不過60裏地,事不可為便帶著弟兄們來投靠我。”
接過鎧甲,老劉頭故作輕鬆的笑笑,“鮮卑年年劫掠,你可見我少了根手指頭?咱當年也是十裏八鄉有名的俊後生,今年俺還想娶房小滴嘞,俺可舍不得死,隻不過職責在身,高低老子也射他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