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一喊,走在前麵的吳冬梅幾人也都掉頭折了回來。
“三弟,你聽見啥聲音了?”雲大郎問。
“那倒沒有,”雲三郎如實道,“是寶丫說走這邊的。”
預測大雨的事情已經應驗了,如今寶丫的話對眼前的幾人來說,那就相當於聖旨一樣。
“成!嬸子聽寶丫的!”吳冬梅應的特別快。
她現在隻想快點找到她丈夫,可以說是把希望都寄托在了眼前這個不到五歲的小丫頭身上。
雲大郎和雲二郎自然也沒意見,幾人立即往小路斜插下去。
還是一邊走著,一邊喊人,那雨水迎麵撲來,不要銀子似的往人嘴裏灌,弄的幾人多多少少都吃了些雨水。
雲三郎則是裹緊了寶丫,不讓她再開口說話了,老實趴在自己肩上。
越往前走,那被人為踩出來的小路就越窄,越崎嶇。
路兩旁都是掉光了葉子的樹,光禿禿的樹枝在風裏搖擺,在黑沉沉的天色裏,就像張牙舞爪的鬼影。
“啊啊啊!娘呀!”
心急走在前頭的吳冬梅突然發出一聲尖叫。
雲大郎就緊跟在她身後,聞聲快走兩步朝前頭望過去。
跟在後頭的二郎和抱著寶丫的三郎也趕了過去。
“咋了,吳嫂子?”雲三郎站在最後邊,看不大清前麵到底發生了什麼。
“那……那那,那是……手,手吧!”
吳冬梅,聲音哆嗦的厲害。
雲大郎這時候也看清了:“好像是。”
他小心的避開地上的碎石塊走過去查看,就發現,那手並不是一隻掉在這裏的斷手,而是從他麵前倒塌下來的幾個大石塊的下麵伸出來的。
人應該是被壓在下麵了。
“這下麵好像有人!”他道。
吳冬梅一聽,趕緊湊了過去,可她這湊過去一看,當即腦瓜子就是嗡的一下。
那手露在一堆大石塊的下麵,土灰色的襖袖子上有一塊藍布打的補丁。
那是她親手給楊大光補的衣裳啊!
“大楊哥!”
吳冬梅聲音顫抖的一聲哭叫,然後竟是白眼一翻,直接昏了過去。
雲二郎就在她身後,趕緊把人接住:“這,這可咋辦?”
“先看看人活著沒。”雲三郎在後麵道。
小寶丫這時候也從雲三郎懷裏直起身,一雙星星似的眼睛,直盯著那邊看。
雲大郎趕緊摸了下那隻手的脈。
“跳著呢!人沒死!”他一聲低呼,讓在場的幾人都鬆了口氣。
可是,眼下要救人,就得先把這些壓在上麵的大石頭都搬開。
雲大郎長出了口氣,一仰頭,看見這石堆的上麵,竟然還壓著一棵攔腰折斷的大樹,顯然是被雷劈斷的。
大樹有大人的腰粗,正正好好壓在那石頭堆上麵。要想搬開石頭,就得先搬大樹。
雲大郎回頭看了他的兩個弟弟一眼,又掂量了下自己的力氣。
三個大男人,應該能行,隻不過得花點功夫了。
也不知道這楊大光被押在這裏多久了,他們得盡快。
三兄弟心有靈犀,互相對視一眼,點了下頭。
雲二郎就把昏倒的吳冬梅扶著,安頓到不遠處一塊樹木稀少一些的地方,靠在一塊石頭上。
雲三郎把寶丫放在了吳冬梅身邊,又把那把已經被刮翻了的傘整了整,塞進寶丫手裏。
“寶丫,傘你拿著,跟你吳嬸嬸呆在這,爹跟你兩個伯伯去救人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