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手在虛掩的門上輕輕叩了叩，屋裏的人可能以為是之前那個中年女子回來了。
揚聲道：“敲什麼門，進來吧。”
寶丫就“吱呀”一聲，推門進去了。
正對門口擋了一架屏風，屏風後麵有不斷躍動的火光，暖燭搖曳。
“芊瓊，可有熱茶？”
熟悉的聲音響起，寶丫開心的邁著小短腿跑了過去。
“俞婆婆！是我啊！”
雲花和雲月也跟著叫：“俞婆婆！”
坐在桌邊太師椅裏的老人一愣，然後笑了：“哦呦，你們幾個小娃娃怎麼找到這來了？”
“婆婆你好久沒去我家鋪子了。”
寶丫軟乎乎的小手趴在俞婆婆的膝蓋上，一張小臉上滿是委屈：“我和姐姐們還給你準備了回禮，你不來，我們都沒法送給你。”
“呦，我這糟老婆子就送你們一人一條手帕，還有回禮啊。”俞婆婆伸手摸摸寶丫的頭，笑了。
“當然有啊，”一旁雲月道，“婆婆你繡的帕子，是我見過的繡的最好看的帕子了！”
雲花也點點頭：“婆婆很厲害。”
“就知道哄老婆子開心。”
三個小丫頭圍在俞婆婆身邊，四個人說著笑著，氣氛一時間熱鬧又歡樂。
正這時，房門又“吱呀”響了一聲，這回是芊瓊回來了。
芊瓊提著茶壺，進了雅間，冷不防看見三個小娃娃嚇了一跳，隨後想起了些什麼。
笑道：“你們就是俞娘子常說的那幾個雲家的孩子吧？”
寶丫和雲花、雲月一起點頭。
聽見芊瓊的聲音，俞婆婆開了口：“芊瓊是我早年服侍我的婢女，如今也是我身邊最貼心的人了，你們叫她瓊姨就好。”
三個小丫頭異口同聲的叫人：“瓊姨！”
“哎。”
芊瓊笑著應了，給俞婆婆倒茶喝：“俞娘子，茶是溫熱的，您嚐嚐看？”
她說著，把倒好的茶杯遞過去，俞婆婆伸手來接，卻是和芊瓊遞過來的手錯開了，空摸了幾下，還是芊瓊把杯子塞進她手裏，才拿穩。
察覺到身邊三個小娃娃灼灼的視線，俞婆婆似乎有些窘迫，解釋道：“唉，老了就是這樣，眼神兒越來越不行了。”
“婆婆才不老呢。”寶丫不打擾她喝茶，站在她身後，給她捏肩膀。
雲花和雲月，一左一右給她捶腿。
雲月：“婆婆帕子繡的那麼好，眼神兒好著呢！”
俞婆婆搖頭笑了：“一天不如一天了。”
說著，又抿了口茶，卻是突然咳嗆起來。
芊瓊頓時緊張起來，跑過來和寶丫一起幫她拍背，一邊擔心的嗔怪：“您慢著些，病才剛好點。”
寶丫蹙緊了眉：“瓊姨，婆婆病了？”
“別聽她瞎說，就是吹了點冷風。”俞婆婆一臉和藹，“歇了幾天，這才沒能去找你們。怎麼，擔心婆婆了？”
寶丫點點頭，雲花和雲月湊在一起在詢問婆婆的身體。
她卻有些走神的想起了《山海經》裏的異獸，何羅魚。
何羅魚長著一個腦袋，十個身子，叫聲如同犬吠一般，據說能包治百病。
要是她能夢見何羅魚就好了，說不定何羅魚就能幫她治好婆婆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