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皇後,還不是皇後,而是楚貴妃。當年那訪仙繡樓的主人,也不是什麼主人,而是尚服局裏的一名寂寂無名的繡娘。”
俞婆婆道:“有一年,正趕上皇帝生辰,楚貴妃別出心裁,找到這位繡娘,要她幫自己繡一幅大康的江山圖,打算當做自己親手繡的,然後送給皇帝做生辰禮。”
“楚貴妃許了這繡娘不少好處。其實哪怕不許她好處,她也無法拒絕,畢竟身份地位懸殊。那繡娘應下後,就被接到了楚貴妃的院子,夜以繼日的趕工。眼看,離皇帝的生辰越來越近了……”
離皇帝的生辰越來越近了,楚貴妃千防萬防,還是出了事。
一向和楚貴妃不對付的辛貴嬪,從楚貴妃的寢宮裏翻出來一個繡著皇帝名字的詛咒娃娃,那上麵紮滿了銀針。
皇帝震怒,要將楚貴妃打入冷宮,緊要關頭,楚貴妃便將這項罪名推到了那繡娘的頭上。
繡娘當然不認,楚貴妃威脅她。
那繡娘年輕氣盛,便將楚貴妃找自己代繡《千裏江山圖》的事說了出來。
後來,詛咒娃娃的事情查清楚了,辛貴嬪被廢,打入了冷宮,但她當時已經懷孕,最後在冷宮誕下了一名男嬰。
而楚貴妃因為心存欺瞞,也被皇帝冷落,幽禁在自己宮中,半年之久,生辰禮的事情自然擱置了。
楚貴妃恨毒了那繡娘,便將人趕出宮去。
知道她家在江南,還刻意下令,她終生不許歸鄉,隻能四處流浪,除非她能繡完這幅《千裏江山圖》。
但這道令下完,她便派人挑斷了那繡娘雙手的筋絡,然後把人丟出皇宮,任其自生自滅。
“那繡娘後來怎麼樣了?”寶丫問。
俞婆婆道:“後來,她隱姓埋名,並未離開京城。依舊是從一個小小的繡女做起,最後開起了訪仙繡樓。”
“那她的手怎麼樣了?還能再做繡活麼?”雲花著急道。
俞婆婆輕笑:“後來她遇到了一個神醫,神醫將她的手醫好了,能做繡活。隻是,和受傷之前相比,還是差了些。”
雲月皺皺眉:“那她的手好了,怎麼不回去完成那幅長卷呢?”
“或許,她是想親自遊曆一番大康各地的山水風物,好好的完成那幅繡品,最後榮錦歸鄉吧。”
外麵的雪不知何時大了起來,轉眼已落了一地白。
屋內的氣氛突然有些凝重,寶丫伸出自己的小手,握住俞婆婆的大手。
軟糯的聲音道:“那個訪仙繡樓的主人是個好人,她一定能榮錦還鄉的。”
“嗯,”俞婆婆點點頭,笑著捏捏寶丫頭上的小發苞,“一定能。”
四人正說著,外頭門吱呀一聲響,芊瓊拎著大包小包的藥回來了。
寶丫和雲月便和俞婆婆、芊瓊告了別,趕去書院上課,雲花則留下來學繡活。
雪下了一整天,不大不小。
到晚上放課的時候,寶丫的小腳踩下去,已經快要沒過腳背了。
景禎送她和雲月過去分鋪那邊,就掉頭回了紅豆軒。
而寶丫她們到的時候,雲大郎、王彩蓮還有雲三郎已經把鋪子收拾的差不多,可以關門回家了。
三個人趕著牛車,載著兩個孩子回了肥水村。
寶丫一到家,就兔子一樣跳下了車,急著往屋跑,雲月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