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音和溫離再次見到自家主子的時候,是晏辭微躬著身子,將淩願欣半扛半扶地帶出了糖水鋪子。

晏辭神色自如,也沒有顯露任何不悅的表情,那動作甚至還帶給人一種很熟練的感覺——

就仿佛,他經常這樣扶持著淩願欣。

含音戰栗了一下,想要幫忙卻又不知道該怎麼插手,便小聲怯懦地問:

“敢問,主子她......這是怎麼了?”

晏辭沒有做聲,繼續攙扶著身側嬌小又暈乎乎的人兒。

淩願欣始終昏迷著,半醒不醒,麵色帶有幾分嬌美的酡紅,就這麼隨著他,一直到去了馬車那邊。

男人輕柔地抱著她,像對待至寶般小心放上了馬車,再簡單地替她順了順衣擺。

含音就站在一旁看著,驚得不敢吱聲。

半晌,晏辭才猶豫不決地開口:“她似乎是不勝酒力......醉倒了。”

糖水鋪的小二這時正在店鋪門口喝著水呢,一聽到這句話,險些沒噴出來!

方才這兩位客官所點的餐品,壓根就沒有一樣是跟酒相關的好嗎!

如果硬要說有的話,便隻能是那碗酒糟小圓子了......可他還沒聽說過,天底下居然有人喝酒糟都能醉倒的!

聽見身後有人喝水隱忍憋笑的聲音,晏辭回過頭來,冰冷又疑惑地掃了那個小二一眼。

“咳,咳!!客官抱歉,喝太急了。”

小二被他唬住了,一邊嗆水一邊尷尬地擺了擺手。

晏辭這才吩咐含音和溫離,“你們帶她回府吧。”

含音點頭,遲疑著上了馬車。

對於晏辭剛才的解釋,她滿臉都寫著“不相信”三個字。

等到溫離將馬車駕走,晏辭再度看向那個小二,冷冷地問了一句,“你們店的酒糟,勁頭很大?”

小二無辜地睜大了眼,“客......客官,您這話說的實在是冤枉啊!咱們店的酒糟,真的就跟平日裏喝的糖水差不多啊!又怎麼可能有勁頭呢?”

“哦......”

晏辭饒有意味地點了點頭,“她裝醉的。”

既然醉態是她裝的,那,中了香料的招也會是她裝的嗎?

他唇角難以自禁地揚起,又像是急著確認一般,馬上就想往晏府趕回去。

隨手塞給小二幾錠銀子,“不用找了。”

那嗓音光是聽起來,就知道他此刻有多歡愉。

......

“公主!公主!您沒事吧!”

淩願欣被含音一路搖搖晃晃,終於願意睜開一隻眼睛看她,嘟囔一聲:

“你要是想晃死本公主,那就真的有事了。”

含音又驚又喜地要扶她起來,“首輔大人他沒對您做些什麼吧!奴婢真是快要擔心死了!”

可淩願欣根本不需要她扶,猛地一個激靈就起了身,分明是一副渾身輕鬆的樣子。

“我現在可好著呢,他也沒對我做些什麼......”

淩願欣嬌羞抬袖掩了下唇,已然開始回憶起不久前的經曆,“反倒是本公主對他做了些什麼呢。”

“???”含音不可置信地抬起眸子。

馬車也仿佛聽得懂人話似的,在這時狠狠地顛了一下。

淩願欣稍微擺正了身子,繼續開口,“我不過是假扮自己被長姐下了藥,趁機對著首輔大人做了些膽大包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