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願欣並不滿足於這般淺淺的觸碰。

相擁許久,她卻沒有絲毫要鬆開的意思。不遠處傳來的陣陣廝殺聲,都像是過眼雲煙,仿佛有什麼屏障將二人與外界隔離開來。

少女一遍又一遍地細碎輕啄,為晏辭留下一蟄一蟄、似痛似癢的觸感,像是在懲罰他,又像是在訴說她的擔憂。

忽然有些微淚水,順著二人的臉頰,緩緩滑入他的唇間,落下微鹹的滋味。

晏辭心頭一緊,像是有什麼東西揪住了他的心髒。

“是臣不好。”

他顫顫地抬起了手,小心翼翼地觸碰她的眼角,溫柔又心疼地揩去她的淚珠。

淩願欣羽睫輕顫,忽地微啟貝齒使壞地咬了咬他的唇珠,這才喘著氣鬆開他。

“你真傻,你哪裏有錯......”

她破涕而笑,再次把腦袋枕上了他的胸膛,靜聽他的心聲。

“幸好啊,我沒有讓阿辭等太久,來得還算及時。”

柔軟白淨的手已經沾上了不少血汙,但淩願欣渾然不在意。

她反複確認似的,在他肩膀上按了又按,“阿辭你還好好的,真好......”

晏辭這才輕輕開了口,“難道有虞將軍過來救駕,願願還不夠安心嗎?”

“阿辭該不會還在怪我,非要親自領兵過來吧?”

淩願欣嗔怪著望他,倏地緊緊攢住了他的手臂。

感受到她的抱怨,男人輕輕抿了抿唇瓣。

這是宮變,並非兒戲,她那麼身嬌體柔的一個小公主親自闖過來,就不知道這裏有多危險嗎。

他又怎能不擔心?

“我舅舅他生怕消息不實,畢竟貿然出兵隻會落得謀反的罪名,他本來是不願出兵的。我便隻好奪了兵符,擅自先率領一支人馬過來......”

說到這裏,淩願欣更加感到萬分慶幸。

好在她的決定是對的。

不僅及時挽救晏辭和父皇於水火,也讓舅舅更加確切地相信了她,這才能夠及時率領大部隊趕到含元殿。

淩願欣深吸一口氣,執起晏辭的手,很平靜地注視著他,“阿辭,我隻知道,我要是不過來幫你,我一定不會安心的。”

縱使她真的幫不了忙......

她也絕對不會允許晏辭孤身一人,獨自麵對這一切!

晏辭心間動容,稍有意外地望向她姣好的麵容,言語謙卑:

“臣身上究竟有什麼,值得願願在性命攸關的時候,都要追隨?”

淩願欣倏地笑了。

“難道我身上又有什麼,值得你處處留心,值得你陪我服藥,值得你陪我偷偷去見母後,值得你跟我同仇敵愾?”

值得他兩世為人,都選擇了默默守護著她?

她見晏辭愣了愣,不給他說話的時間,便又踮起腳尖在他唇瓣上啄了下,很輕很輕地吐字:

“阿辭,就憑我認定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