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枚印章的用途,其實正如祝衡和願願說的那樣......”男人悵然輕歎。

“臣當年摔碎了它,是因為臣憎惡鄢國皇家宗室的身份。後來卻又反悔把它修好,是有別的原因的。”

想起前世,他眼睜睜地看著她國破家亡,可他卻沒有一點點屬於自己的勢力,隻能隨波逐流地護著她,到處逃亡。

那個時候的晏辭就在想著,如果他當年沒有丟棄那枚小印就好了。

他悔恨,哪怕他能擁有一點點勢力,有一點可以反抗涼國的力量......

他和他心尖上的人,都不會有這麼被動!

“但是願願可以安心,臣絕對不會拿著它做什麼對不起大頤的事情。”

晏辭雙手輕捧著,漸漸環住她那隻拿著印章的小手,讓她攢緊小印,話意堅定,“臣把它交給願願,先收著它。”

淩願欣知道,他是生怕她感到不放心,才會直接把小印交給她的。

可是她還記得,阿辭在舅舅那邊寫下的血書,那句深紅刺眼的“絕不負願欣”依然曆曆在目。

她用力點了點頭,“要是什麼時候阿辭用得上它了,就記得問我拿呀。”

晏辭低眉斂眸,她對自己這般無條件的信任,讓他心中的愛意更為洶湧。

“先前,祝衡屢屢和臣提及,若是臣無心複興鄢國,就把這枚印交給他,但臣之前一直沒有同意。”

“如今,臣也有了自己的勢力。若是他真的會拿這枚印去做什麼事情,在大頤興風作浪,屆時臣也有能力鎮壓住叛亂,這才會答應把小印交給他。”

“而交換的條件,便是借用他在薊川百姓之間的威信,和臣演一出戲,替你平息這些百姓的怨氣。”

講到這裏,晏辭替小公主捋了捋被微風吹亂的發絲,“現在願願對這事情的來龍去脈,可有感到明朗些?”

“我就說嘛......”

淩願欣彎唇輕笑,“一個深受民間信奉的道長,分明又對錢財沒有分毫需求,怎會願意幫著人說胡話?原來阿辭和他算是老相識了。”

卻見晏辭唇角邪肆地輕挑,低聲道:“就算不是老相識,也可以用性命相逼。”

畢竟殺伐果斷,這才是他今生一貫的作風。

小姑娘看著他的夫君,想起了他先前落下的名聲,無奈搖了搖頭,若有所思:

“你皇叔現在又把你的小印還回來了,可見他當初屢次索要你的小印,不過是一個給你找麻煩的借口。”

“所以到頭來......他其實什麼都不想要?”

晏辭眉眼溫和,望向已經染上夜色的天際,“他想要的,大抵是他追求了二十多年的大道吧。”

一雙標致的眼眸目光流轉,緩緩看向身側的女子,眼中有了些許深意。

“但是晏辭一生所求,唯有願願。”

少女的桃花眸波光粼粼,正如天上的星河一般燦爛。

“我也一樣。”她嬌俏一笑,說,“願欣一生所求,也隻有阿辭呀。”

晏辭低笑著起身,為她端來了一早就在邊上泡的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