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辭顯然是怔了一下,倏地感到手腕被身邊的人兒一陣牽引。
淩願欣迅速將他拉去了寺廟外邊。
“阿辭你別在意......怎麼現在的道士和僧人,都這麼會說胡話呢!”
她喘了口氣,心疼極了地看向眼前麵容冷峻的男人。
她是知道晏辭的心思的。
這是一個拚盡一切,隻為守她一世清平的男人,可是呢?
一開始是那個什麼西丹國國師,後來是他那像個老頑童一樣不靠譜的道士皇叔,現在又是泓時大師。
他們就像是約好了一樣,齊齊表明,晏辭將會要君臨天下。
想來任何人屢屢被外人這般揣摩,都會不高興的。
小公主拉著他的手,安撫似的搖曳幾下:
“你想想,我們前世一起去禮佛的時候也見過泓時大師,他都沒對你說過這番話......”
“一定是他看你權傾朝野,就見風使舵亂說話了!阿辭你可別放在心上啊。”
“臣沒有放在心上。”
晏辭展臂將她圈進懷裏,狹長的眼眸瀲灩起淡光,語調淡靜,“臣隻信願願的話。”
淩願欣在他胸前眷戀地倚靠了片刻,忽然漫不經心地回首一睨,“溫離。”
“屬下在。”溫離上前一步詢問。
“你回去告訴泓時,他剛剛那番話,絕不可以再說一次,跟任何人都不行。”
淩願欣握緊了晏辭的手腕,眉目漾起一絲厲光,“不然......本宮願意為駙馬當那個平添殺戮的人!”
溫離心頭大震,他雖不知道泓時大師說了什麼離譜的話。
但是他的主子,突然看起來好颯啊。
“是!”溫離轉身進入了寺廟。
淩願欣這才鬆開了她的夫君,得意地衝他彎了彎桃花眸:
“走啦,你說過了,要回去給我捏腳的呀。”
“好。”晏辭溫和淡笑。
其實世人對他的誤會很多,他早就習以為常了,並沒有多生氣。
但是被心上人堅定相信的感覺,會有一種微妙的幸福感,軟乎乎地洋溢在心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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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韻陽宮後,晏辭便在側殿打聽起了陸家滿門抄斬的進程。
寒傾道:“回大人,屬下剛才一直都在刑場盯著呢!除了陸懷瑾,已經全部斬了,而且還按您的吩咐......”
“好了。”他抬手示意寒傾不必再說下去。
晏辭揣摩著下巴想了想,陸家滿門都要處死,是因為陸乘荊通敵叛國,本就應該的。
又跟他晏辭有什麼關係?
所以陸家的這十幾口人命,應該不算在他頭上吧?
看來隻有陸懷瑾的命跟他有關係。
於是他吩咐道:“你這幾個月折磨陸懷瑾的時候,下手別太狠,無論如何都得給本官拖些時間。”
“等到小世子或者小郡主降生之後,再下重手。若是死得早了,本官便扣你的俸祿。”
寒傾:?
他猶豫著詢問,“您的意思是......無論如何,屬下都要給他吊著一條性命,一直等到小世子降生了才可以放手一搏?”
晏辭讚許地看了他一眼,又很樂觀地想:
若是陸懷瑾實在命短,死得早了些,那也是寒傾的問題。
跟他晏辭沒有關係。
另一邊的主殿,含音為淩願欣端來了熱乎的安胎藥,“公主,今日的藥熬已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