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願欣睡著了,但晏辭卻無心入睡了。
他陪著小公主再躺了一會兒,便起身坐到案前取了朱紅色的印泥。
隨後將印章蓋在了紙上,寫了幾份招募士卒的公告;再列出好幾個城池,找了最親信的幾個屬下分次前往。
那些城池,居住了較多從鄢國遷徙過來的百姓,招募起來更為容易。
不出幾日,這些公告都借著韻陽長公主的名義,貼去了那些城池最為顯眼的地方。
認識那個印章圖案的鄢國人,先是一陣熱血沸騰,隨後卻又注意到公告是以韻陽長公主的名義發出來的,心生困惑。
大約過了七日左右的時間,便有一大批鄢國血脈的草兵進京等候複命。
淩願欣一早就考慮到以她的名義招兵買馬,會讓這些鄢國人難以信服,就對晏辭說:
“阿辭可以向他們聲稱,你已經騙取了我的信任,待到平定涼國之日,你便......”
晏辭眉梢一挑,低首覆上了她的唇瓣不讓她說下去,“臣不想用這種手段,詆毀自己和願願的情意。”
他從來不想和淩願欣之間有什麼誤會,也不想讓別人誤會,他和她是什麼相互利用的關係。
任何人都不行。
小公主甜甜地笑了,“好,那就再想些別的辦法。”
最後兩人經過協商,淩願欣決定和晏辭一起親自前往軍營,向目前招來的這些鄢國人發表致辭,遊說以情。
事實證明,淩願欣不僅收買人心的能力是一流的,遊說洗腦能力更是一流的。
她仿佛擁有與生俱來的親和力,一通聲情並茂的演說,讓大多數鄢國人深信大頤就是他們的第二個家——
涼國已經毀了他們第一個家了,他們好不容易在第二個家紮根下來,結果涼國又要入侵,這怎麼能忍呢?!
當然也有些固執的鄢國人不這麼認為。
“大頤長公主,此言差矣!這天底下哪有什麼第二個家?隻要這塊土地不叫大鄢,那就不是我們的家!”
此語一出,也有不少人呼應。
淩願欣依舊麵帶笑意,語氣不卑不亢:
“好,你說這塊土地不姓祝,也不叫大鄢,所以你不信服,但實際上——”
“當朝權傾朝野的首輔,就是你們的鄢國的五皇子祝辭;除了兵權,他幾乎掌控了整個大頤的命脈,就連聖上,本宮的皇弟都要敬他七分。”
“所以,你們本就一直都生活在祝氏一族的統治之下!”她煞有其事地攤了攤手,“事已至此,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晏辭聽著她的狂言狂語,嘴角略勾,標致狹長的眼眸忍不住淡淡瞄了她一眼。
若非當今聖上足夠信賴這個姐姐,這番話傳出去了,倒真是足夠安個謀反的罪名......
偏偏她這番狂言狂語,說服這些鄢國人特別有奇效。
因為夠狂,才更顯得大頤幼主要敬晏辭七分的事情是真的。
這麼一來,那些固執的鄢國人也不做聲了。
最後還是有幾個不服的人,直接對晏辭是鄢國五皇子的身份提出了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