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鼻被蒙上黑不透風的黑布,看不清一點光亮。越容因掙紮著身上捆住自己的麻繩,可就像是有魔力般,越是掙紮,身上的麻繩束縛的越緊。
直到過了一個時辰,她才感受到馬車緩緩停下,周邊傳來了鳥鳴蟬叫,還有潺潺流水的清靈流動音,似乎來到了一片桃花源般開闊幽靈的世外仙境。
翠竹黃花新般若,青山綠水舊知音。
當黑布被人揭開時,眼前一幕讓她不由的想起了這句詩詞。
漫天的綠原、土沃水豐,不遠處流水貫穿小林之間,梧桐花、粉薔薇如娉婷女郎掛於牆頭枝上,反倒是多了幾分野趣。
看景不算雅致,卻有古樸之美。
但眼下她顧不上這些美色動人,福娘也被揭下了黑布,眼前赫然映入一棟別院,黑衣人淡定的做出"請"的手勢,示意她進去。
"這是何處?"
越容因並沒有順從明顯隻是部下的黑衣人,眼帶警惕,微勾的杏眸眼尾暈開了昳麗的弧度,像警惕不已的小野狸。
"進去便知道了。"
黑衣人低著頭顱,回答不卑不亢,甚至不稱呼她為貴妃,似乎是不清楚她的身份。
她停在門檻處,眼睛沉沉的垂了下去,眼白處卻飛快的瞥見四周,似乎醞釀著什麼。
"你知不知道,我的身份?"
見眼前絕世容光的女子旁敲側擊的開口詢問,黑衣人突然表現出了幾分不耐煩,絲毫沒有被女子美色吸引,再次催促:"貴妃娘娘,請吧。"
見對方知道自己的身份還這般怠慢,威脅的話堵在了喉嚨處,越容州隻得無奈進入別院。
別院是典型的灰瓦白牆,想來是蘇浙府的富商打造,二進二出的院子不甚寬敞,可環境位置卻是絕佳。
穿過短暫的雕花石廊,闊然小湖映入眼簾,小湖正對的院落大門敞開,似乎在等待它的主人。
"你們兩個,看好越娘子和她旁邊的丫頭。"
黑衣人喚來拐角處站立的兩個小丫頭,雙髻散發,粉呢褲、藕色衫,看起來極稚純,生的也清麗。
為首的丫頭顯然被眼前女子的美貌所驚,微張著貝齒,白淨的長臉上落了點豔羨,行了個禮引路:"越娘子,還請往屋中落座,奴婢給您收拾好了鋪子。奴婢是春哥兒,她是夏哥兒。"
越容因見兩個小丫頭神色拘謹、麵目清純,想來也不知道自己是被俘虜而來,於是連忙進屋合門。
她轉過身冷著臉,看向為首的春哥兒嚇唬道:"不瞞你說,我是宮中的貴人,被俘虜而來,若是宮中徹查到這裏,隻怕連你們的腦袋也保不住。"
福娘在一旁也添油加醋的嚇唬著兩個小丫頭,誰料小丫頭們神色異常堅毅。
尤其是夏哥兒聽聞了此話,雖然信以為真,眼圈被嚇出了紅影兒,可絲毫不慌,低聲說道:"是爺救了我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若是越娘子說的是真的,那我們也隻能認命。"
越容因見此,也束手無策,見春哥兒替她收拾好了床鋪,鋪上了夏日的竹席,於是借機詢問她:"既然你說你家爺救了你,那麼我倒要問問你,你家爺生的可好?"
誰料春哥兒聽了她的話,忽而靦腆的笑了聲,看向她的眸子中有幾分笑意:"娘子您說笑了,您是爺的夫人,自然比奴婢們更熟悉爺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