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嶼歡歡喜喜和吳汐用桂花宴的時候,揚州城戒嚴了,不許進也不許出。
被關押的學子家人聚在揚州知府衙門外頭討要公道,群情激憤,可惜礙於外頭站著的衙役手中大刀已經出鞘,到底不敢鬧得太過。
“放了我兒……”
“冤枉啊!我兒就說了幾句話,怎麼就被抓了!”
“狗官!”
“科舉舞弊!!!”
還有往大門上扔爛菜葉子、臭雞蛋和石頭的,膽大的路人站在街角議論紛紛,指指點點。
衙門內堂
“嘭——”的一聲,上好的官窯青花茶碗被坐在上首的揚州知府張無庸直直砸到了通判趙典的腳下,他惱怒的指著趙典斥道,“你不是說就隻是給你兒子謀個舉人功名嗎?怎麼出了這麼大的紕漏?”
趙典躬著身抹了抹頭上的冷汗,戰戰兢兢道,“大人,下官,下官冤枉啊!下官給犬子安排的是正榜最後一名啊!不知怎麼就……下官總不至於拿命去賭吧!”
另一旁的王同知此時也是頗為著急,“趙大人,你給另郎安排一事,可還有旁人知道?”
趙典搖頭,“往日裏咱們給學政大人送了銀子這樣的事睜隻眼閉隻眼也就過了。哪曾想……”
張知府聽完氣急敗壞,起身重重拍了一下桌子,“蠢貨!你是被人當做棋子算計了,咱們都是劉首輔一黨,上頭的巡撫可是衛國公府的旁支,隻要揚州科舉舞弊一事上達天聽,咱們就全完了!”
趙典一下絕望地癱坐在地,“不,不能吧?”
王同知也是目光黯淡,“若是一兩人舞弊頂多找個替死鬼搪塞過去,如今可是……”
張知府在屋子裏來回踱步,“馬上派人八百裏加急給劉首輔報信,城門繼續封著,那些學子也不許放!有他們在手,想來外頭那群草民也不敢出去亂說,城裏傳謠言者通通抓起來。”
“可惜到底是封城封晚了,恐怕已經有人往京裏去了。”王同知歎氣。
“盡人事聽天命吧!如今宮裏劉貴妃正受寵,又懷著皇嗣,咱們不定能逃過一劫!”張知府的這句話不知是說給自己聽的,還是說給另兩人聽的。
等趙典和王同知走後,張知府火速回到衙門後頭的官宅。
張夫人正在叫兩個小妾立規矩,冷不丁瞧見自家老爺火急火燎的闖了進來,還不等她起身,張知府匆匆道,“都出去,老爺我和你們夫人有話要談。”
等人都走了,張夫人一頭霧水,“老爺,這是怎麼了?”
張知府一把抓住張夫人的手,“揚州科舉舞弊,老爺我難辭其咎。我在揚州府城外還有一處旁人不知的私產,是個莊子。夫人快帶著彤姐兒、明哥兒去避避!若日後相安無事,我再將你們接回來。若是……”
張夫人一下子慌了,“老,老爺,您說笑呢?怎麼……”
張知府雙手捏著張夫人的胳膊,“不是說笑,夫人聽我的便是。快快收拾了細軟,帶彤姐兒、明哥兒逃命去吧!若是真到了那一天,你也不要回娘家,就帶著他們隱姓埋名離開此地。”